還好郭鄉長家昨晚沒人，要不然傳出去會讓人覺得他虐待秦果。
那可是他的小女兒，親生的。
秦小梅臉紅一陣白一陣的，多少還有點內疚，昨天晚上情況她當然是很清楚的，她自始至終都知道9點多以前秦果沒有回家。
也親眼看到，9點剛過秦小蘭去把大門插上。
而且秦果回來敲門她也聽見了，但是她裝作什麼都沒聽見，什麼都不知道。
秦小霞就偷偷的看了好幾次秦小蘭。
她是這件事情的知情者參與者和謀劃着。
本來她聽了秦小蘭的話，覺得這樣對付秦果也沒多嚴重，大不了秦果去找盧菊蘭，在她家湊合一夜。
秦小蘭見大家的表情不一樣，並沒有像平時那樣同仇敵愾，一致對付秦果，都默不作聲。
翻了翻眼睛大聲說：“我都是打雷下雨了才把大門插上，打雷下雨之前我跟二姐都去大姐房裏，我們三個說話來着，我根本不知道你回來沒回來。”
“你現在就是白天進了套間，都得把門插上。”
秦果說：“就算你們都在大姐房間裏，那麼大個人從大門裏走進來沒進來，你們從窗戶看不見嗎？”
“再說了，我都這麼大了，你們難道不能關心我一下，我沒回來不能站在外面從窗戶看一看嗎？”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就是你們三個拉幫結派，排斥我！”
“我都想不明白，我們在一個家裏生活了這麼多年，都是一個爸，身上都流淌着同樣的血液，你們爲什麼要這麼對我！”
“那就算昨天晚上狂風暴雨的，我死在外面對你們有什麼好處！”
“咳咳。”秦勝利很不自在的咳了幾聲，說：“爸昨天下鄉了，晚上睡得早，也不知道你回來沒回來，沒事就好，快回去把鞋子穿上，小心着涼。”
秦小梅也說：“我們也是粗心大意了，其實也沒你說的那麼嚴重，我們拉幫結派對付你幹什麼。”
“快去把鞋子穿上，女孩子要保護住腳心，不能受涼。”
秦小霞也跟着說：“快去換身衣服，衣服上全是泥巴。”
秦果這才說：“我覺得我沒妨礙你們什麼，你們不應該這麼對我呀！”
說完光着腳進了屋子，關門插門，找了好半天，找了一雙黑色的方口布鞋。
換了身衣服，就覺得眼睛又幹又澀，頭也昏昏沉沉的。
應該是昨天晚上淋了雨，受了風，感冒了。
家裏也沒感冒藥，她甩掉鞋子，拉開被子，躺在牀上。
睡得迷迷糊糊的，聽到外面有周芒野的聲音：“秦果呢？我找她有點事兒？”
她擡起虛弱無力的胳膊，看了看手腕上戴的電子錶，10:30了。
掙扎着坐了起來。
秦小蘭在院子裏說：“周芒野，你坐。”
“我們果兒昨晚上沒回家，被雨淋着了，現在還在睡覺。”
周芒野說：“晚上沒回家？她不是去醫院看病人去了嗎？難不成昨晚上在醫院陪病人？”
秦小蘭說：“不是，她說是回來了，可是我們都沒聽見。不知道她昨晚上在哪裏，我們都擔心死了。”
想幹什麼呀，
秦果掙扎着下了牀，對着鏡子稍微攏了攏頭髮，看到了鏡子中臘黃的臉。
她頭重腳輕，腳底下輕飄飄的打開套間的門，出了屋子靠在門框上說：“三姐，你不是擔心死我了，是擔心我死不了吧！”
“可惜啊，我福大命大，死不了！”
說話間對着周芒野說：“周芒野，我感冒發燒了，你是送我去醫院呢？還是送我去醫院呢！”
說話的聲音很虛弱，平時清洌的眼神也變得可憐兮兮的。
周芒野剛剛坐在院子中間秦小蘭搬出的一張凳子上，馬上站起來說：“好，我送你去醫院。”
秦小蘭說：“真感冒了！都怪你晚上不回家，又是被風吹，又是淋了雨的，我跟你去吧！”
“別！”秦果很堅決的伸出一隻手掌拒絕：“我可不敢勞駕你，以後別做這麼兩面三刀的事兒了，趕緊把人家隔壁的鑰匙還回去吧，人家別人家還用呢。”
秦小蘭臉紅的跟雞冠子一樣。
秦果搖搖晃晃的往前走，這點她有演的成分，因爲也沒這麼嚴重。
周芒野忙跟上伸手就要去扶她，秦果搖了搖頭：“不用，你跟着就行，千萬別被人說閒話。”
兩人出了大門，秦果走了幾步，就頭暈噁心，腳底下拌跤。
這次是真的。
她苦笑着說：“真沒想到，我到了自己家，還能被擋在外面。”
“周芒野，你說我是不是很悲哀啊！”
周芒野看她蒼白的臉上，斗大的汗珠順着臉頰往下流，原本紅潤的嘴脣慘白慘白的，原本靈氣十足的眼睛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淚汪汪的。
心好像被人揪了一把似的，扯的疼。
他伸手摸了摸秦果的額頭，燙得厲害，忙說：“你先在這兒等着，我去推個自行車推你去醫院。”
他一路小跑進了鄉政府大院，一會兒推着那輛加重自行車走了出來，秦果坐到了後座上，到了醫院，上班的大夫正是多大夫。
他因爲是雙職工，家裏也沒田沒地的，這些天一直在上班。
他今天看起來心情很好，臉上都帶着笑，眼睛也多了份溫柔，整個人散發着慈祥的光。
他很難得的給秦果拿了瓶汽水放在面前，用聽診器幫她聽心肺，讓她夾個體溫計。
在測量體溫的幾分鐘時間，找了個藉口支開周芒野，笑迷迷的看着秦果說：“小鋼昨天抱了他媽媽，還跟我們說了話。”
“他說他要好好參加高考，他想考警察學校和政法學院。”
“果兒，我知道你們兩個去了柳塘，以前我和他媽都不敢提柳塘兩個字。”
秦果頭暈暈乎乎的，渾身一點勁兒都沒有，就想躺下來。
也沒心情搭茬，只說：“他有心結，解開就好了！”
說完很疲憊的閉上了雙眼。
多大夫今天高興，本來還想說點什麼，可是看着秦果的樣子也沒再說話。
秦果發燒39度，便給她開了退燒藥。
親自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