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果嘴甜,一聲史姐姐叫得史冬梅心裏一熱。
她低着頭小聲說:“我在醫院住了三天就出院了,大夫說我只要掛幾天針,將身上的毒液清理出去就好了,我出了院就上班了。我們場長說我受了傷不能幹重的地裏活,讓我乾點輕鬆的活,今天我是來縣城賣西瓜的,西瓜都賣完了。”
聽着這背書一樣的說詞,秦果說:“大夫不是說讓你掛一個禮拜針的嗎?你怎麼只掛了三天針,不過你們場長實在是善解人意,咦,我剛纔聽好像說你沒喫飯怎麼的,剛好廚房裏盛着飯,我就給你端出來。”
既然已經承諾要配合周芒野演好戲,自然不能只對付胡美怡那朵桃花。
她笑得無比燦爛的進了廚房,將剩下的飯菜端過來放在桌子上,還很熱情的給史冬梅倒了碗開水。
然後坐在周芒野身邊,身子似靠非靠地依在周芒野身上,兩眼泛着桃花,一點一點的向周芒野放着電。
暗自唏噓這傢伙,實在是招蜂引蝶,還好自己不是他正牌的女朋友,如果是,那可真是太費演技了,也太費腦細胞了。。
周芒野第1次如此近距離的接受秦果眼裏的絲絲媚光,感受她柔軟的身體似有似無的觸碰,第1次認真的看到她光潔無瑕,潔白細膩泛着粉色的臉,看着她臉上細細的絨毛。
第1次如此近距離肆無忌憚看她清澈的如同潭水的眼睛,細細彎彎的如同修剪過的眉毛。
第1次發現秦果的睫毛非常的長,雖然不是很濃密,卻更顯得嫵媚。
她還帶着嬰兒肥,所以即便是儘量飛着媚眼,做出嫵媚之狀,還是像個小孩子,學大人般的,倒是顯得很可愛。
他不由得伸出手在秦果的鼻子上輕輕的颳了一下。
“討厭!”秦果嬌嗔的拍了拍周芒野的手。
兩個人在這樣極其自然的打情罵俏。
史冬梅默默的坐在飯桌前喫飯,雖然飯菜是她長這麼大,喫過的最香最可口的,她卻覺得如坐鍼氈。
她喜歡周芒野,喜歡這個第1個抱過她身體的男人,喜歡他身上那種輕輕的淡淡的菸草味兒。
其實當初她被蛇咬,暈倒在馬路上,周芒野將她抱上車的時候,她還是有點意識的,當時她微微的睜開眼睛,看到周芒野的時候,覺得是神,在救她。
她也吸進了那股淡淡的青草味,所以到現在爲止,她的腦海裏總是閃爍着那神仙般的臉龐,鼻尖總是圍繞着菸草的清香。
當然,她已經屬於大齡女青年了,雖然沒有正兒八經的談過對象,也是經過無數次相親的,她知道自己配不上週芒野,除了自己的家庭工作,還有身體的殘疾。
但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躺在醫院醒來和離開醫院,回到工作崗位的這些段日子裏,每時每刻他都在想周芒野,甚至在夢中還喊着他的名字。
史冬梅在心情極度不安中,不知道飢飽的將秦果端過來的兩碗米飯,以及剩下的菜喫得乾乾淨淨。
秦果看了看時間,蹙起了眉頭。
她下午肯定要跟老師和同學們集合的,所以做米飯的時候多做了一份,想着讓周芒野下午喫點。
周芒野看出了她的想法,輕輕攬着她的肩膀說:“我下午還得去郭鄉長家一趟,有件事我忘了給你說了,王翠花那頓打野沒白挨,她去派出所報案了,不過她心眼多,沒有去王離鄉派出所報案,也沒去城關從派出所報案,昨天竟然去咱雲都鄉派出所報案了。她兩根肋骨被踢斷了,不去縣醫院治病,不去王離鄉衛生院治病,昨天晚上住到了雲都鄉衛生院。”
“她家人昨天晚上連夜到了雲都鄉,把張所長從被窩裏拉了出來。”
“所以今天早上來的時候,我拉着張所長一起來的,他去郭鄉長家取證調查了,當然那都是走個過場,當時他是親自在場的。”
“我答應他下午有空過去幫着調解調解,這事情說白了就是個民事糾紛,家庭矛盾,調解的好也就過去了,調解的不好估計有點麻煩。”
“好在郭鄉長也就一年半載的事兒,對工作影響不大。”
打人肯定不對,打人打那麼重更不對了,可是就王翠花,那不是找打嗎?
秦果不經意的抽了抽嘴角,這事兒誰都不怪就怪郭鄉長,如果不是他犯了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怎麼會惹出這麼多的事來?
想到剛纔他跟前妻兒子和睦相處的情景,王翠花又圖什麼呢?
史冬梅喫完了飯,規規矩矩的坐在單人沙發上,她長得實在是太樸實憨厚了,此時又有點拘謹,一張黑紅色的臉憋成了豬肝色。
她只是長得憨厚,腦子並不笨,看着對面長沙發上一對俊男靚女,打情罵俏,眉飛色舞,眉眼傳情。。
心裏是既難受又羨慕。
也不知道怎麼說話,心裏越急越不會說話,越不會說話,越着急,臉變成了豬肝色,耳朵脖子都紅了,手也不知所措的互相糾纏着。
秦果看她穿了件已經洗得看不出顏色的棉布衫,褲子上還打了幾個補丁,鞋子腳趾頭的地方,已經破了點。
那張臉,也因爲長時間不打理,曬得焦黑焦黑的臉上都曬出了斑。
便問:“史姐姐,你也是有工作的人,一個月怎麼也得掙三四十塊錢吧,怎麼這麼艱苦樸素呢,褲子得穿10年了吧。”
這倒不是她當着周芒野的面,故意寒磣史冬梅,而是這姑娘的衣服實在是太破了,電影裏舊社會逃荒的女人也沒她穿的這麼破。
那件已經洗得看不出原本顏色的棉布衫,也不知穿了多少年了,關鍵部位的布都化了,胳膊肘處都打了補丁。
褲子更是補丁摞補丁的,都能進歷史博物館了,秦果,剛纔用心數了數,竟然沒數清楚到底有多少塊補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