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姑娘,說話這麼難聽。
秦果說:“怎麼是我想不開呢?我看是你想不開吧!郭燕,你是不是覺得家裏實在太舒服了,不去派出所轉一轉,心裏就不踏實呀!前天晚上被人追着不敢回家,昨天晚上嚇得不敢回家,屁股後面的屎都沒擦乾淨,今天又幹到亂跑,怎麼,你不想活了?”
郭燕一點也不計較秦果說話這麼重,反倒是洋洋得意的說:“前天怎麼是我不敢回去呢?是那幾個臭男人追的我心裏煩,我不想看見他們,所以才躲起來的。昨天晚上可不是我不敢回家,而是送我的人去了醫院。”
“今天我可不是晚上出去的,看清楚了,是早上,我就是去喫個早點。鄉下土包子。,”
“切,我是鄉下土包子我承認,可你也不是混血洋妞呀!”秦果很討厭郭燕總是喊她鄉下土包子,好像自己有多洋氣似的。
說完繞着過她就想回家,郭燕卻擋在前面不讓她走,一雙圓滾滾的眼睛充滿了挑釁:“鄉下土包子,你好歹也是小周同志的女朋友,怎麼竟然做這麼丟人現眼的事兒。小周同志長得又高又挺拔又帥氣,還是鄉政府的幹部,你作爲他的女朋友,提着個籃子到處賣瓜,就好像討飯的似的,你不覺得丟人嗎?我都看不過去了。”
還有這麼鹹喫蘿蔔淡操心的人呢。
秦果伸手推開她:“我一沒偷二沒搶,賣梨瓜怎麼了,我賣的梨瓜樣子好看,價格合理,童叟無欺,怎麼就丟人了。我倒覺得我給他長臉了呢,我挎着籃子怎麼了,滿街的都是挎着籃子的人,都是要飯的?”
“不像有的人,看起來好像有讓人羨慕的工作,還是家裏的獨生女,卻身在福中不知福,天天出去勾三搭四,惹事生非,害得家裏人不得安寧,害得親戚都不得安寧,我要是你呀,我就乖乖的待在家裏,好好反省反省到底是自己做錯了什麼,而不是找別人的茬。”
“起開,我還忙着呢,好狗都不擋道呢。”
秦果嘴皮子利索,手腳麻利,郭燕還沒徹底反應過來,已被推去一邊。
她一向霸道慣了,哪裏喫過這種虧,伸手就去抓秦果,卻是秦果撒開大長腿,跑出去很遠了。
郭燕跟着追了幾步,氣的指着她背影罵道:“鄉下土包子,你等着,要不是看在小周同志的面上,我不撕碎你的嘴纔怪。”
“真是個土包子,像潑婦罵街似的,像放鞭炮似的噼裏啪啦。”
身邊傳來男子吊兒郎當的聲音:“說人家跟潑婦罵街似的,人家好像一句髒話都沒說吧,倒是你右一句鄉下土包子,左一句鄉下土包子,我看人家姑娘洋氣的很。”
郭燕氣呼呼的轉身罵道:“伯爵,你是成心的吧,既然她那麼好,你追她去呀!你纏着我幹什麼,你纏着我還捅別人幹什麼!”
伯爵嬉皮笑臉的說:“我倒是想追人家姑娘,可人姑娘,正眼都不瞧我一眼。咱是個混混,咱有自知之明,像咱這樣的人也就追追你這樣的,人家正兒八經的姑娘,咱最好別碰!”
郭燕的眼珠子瞪得更大了:“你的意思是我不是正經姑娘了,我也只能配跟你這樣的混混了!”
伯爵收起臉上壞壞的笑,冷着臉說:“我說的是我,我是個混混,成天不是跟這個打架就是跟那個打架,進派出所就像回家,監獄也出出進進好幾次了。我這樣的人配你這樣的還差不多,追人家正兒八經的姑娘不是糟蹋了人家姑娘嗎!”
“什麼?你還進過監獄!”郭燕眼睛瞪得更圓了:“我可不跟進過監獄的人打交道,以後你別來找我了!”
伯爵扯起一邊嘴角,邪魅的一笑:“你以爲哥們我是皮球,想拍就拍,想踢就踢?現在想甩掉我,告訴你,遲了!”
“既然你已經招惹了我伯爵,也跟我一塊跳了舞,還害得我把別人捅了兩刀子,我這輩子纏都纏上你了。”
郭燕氣的都沒脾氣了,沒好氣的說:“戀愛自由,我就不願意,你還能把我怎麼着!”
“怎麼着?你試試就知道了。”伯爵一邊的嘴角不停的抽搐着說:“我告訴你,咱們昨天晚上捅的人,算是救過來了,沒有生命危險!還好我當時捅的時候手偏了偏,雖然看起來捅了好幾刀,流了很多血,都沒有痛到要害處,我舅舅已經託人找了關係,準備私下裏和解,我爸說,只要他不告,1000塊錢之內,馬上給。”
“但是我爸也很生氣,覺得我給他丟人現眼,惹是生非,還說,要我趕緊結婚收心,好好過日子。”
“我舅舅也說,既然我是爲你打的架,那就把你給娶了。”
“我想了想也是,我都二十五六了,這次算是幸運,萬一出了人命,我就算不抵命,也得在監獄裏待一輩子。既然我是爲你捅的人,那我就娶你算了,我也不嫌棄你不是正經女人。”
“咱兩個豬不嫌老鴉黑,就湊合成一對過吧。”
“我爸說,如果我收心,好好找個對象結婚,就把我辦進縣運輸公司,讓我去駕校考執照,當個長途車司機或者貨車司機。”
“我爸是汽車運輸公司的經理。”
伯爵這小子竟然是縣運輸公司經理的兒子,郭燕驚訝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縣運輸公司是整個縣裏最好的單位之一,比毛紡廠還高出一個檔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