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熱的天,他每天也是汗流浹背的,擦汗的手帕不就是髒兮兮的了。
話說回來,髒兮兮的手帕,他自己用來擦汗,有時候同事也會用來擦汗,男的女的都有。
單位的兩個年輕小姑娘都沒說過什麼,。
他們都能用,秦小蘭爲什麼就會當着那麼多人的面給他難堪呢。
真是不給他留一點面子啊。
還是同事們說的話對,人家心裏根本沒有他。
這麼長時間來,劉鎖勤第1次想這個問題。
秦小蘭怒氣衝衝的回家。
到了大門外,就聽見院子裏傳來秦勝利跟姚英激烈的爭吵聲。
她實在不想回去聽他們罵來罵去的。
就在外面聽着。
秦勝利這幾天感冒了,沒有下鄉,就在林業站院子裏上班,因爲林業站到家只隔着一堵牆,他也沒去單位,就在家裏。
姚英尖着嗓門罵:“秦勝利,你個老不死的,你竟然知道果兒跟那個姓周的在縣城,還住在一起,你怎麼不去把那個姓周的抽兩巴掌!他就是拐賣婦女,誘騙少女!”
秦勝利悶聲悶氣的說:“果兒去縣城高考的時候,只是說她考試完了要在縣城玩兩天。我想着她就是去她大姐或者二姐那玩,我怎麼知道她跟小周在一起呢。”
“而且我都給你解釋了好多遍了,我也是前天還是什麼時候?小週迴來過來跟我說,秦果住在他縣城的屋子裏,他已經跟果兒確立了戀愛關係,還說希望我能同意,他準備抽個時間,讓他父母來提親。”
姚英又喊道:“他都來家裏跟你說了,你怎麼還不抽他兩巴掌!果兒才19歲,還沒走出社會,還沒參加招工考試,她連個工作都沒有談什麼對象”
“你個老不死的,你就是偏心,你女兒一個25了,一個22了,都沒着急結婚,你讓果兒這麼早就找對象!”
秦勝利辯解道:“不是我讓果兒跟小周談對象,是他們兩個自己談的!果兒那脾氣你還不知道嗎,她認準的事我能改變得了嗎。你是她親媽,你不是說到縣城也看見他們兩個了嗎?你怎麼不拿大巴掌扇,你怎麼不管呀!”
姚英說:“老不死的,你在家裏都不管,我在街道上怎麼管啊,我還沒怎麼管呢,果兒她撒腿就跑,她長胳膊長腿的我能追得上嗎”
秦勝利咳嗽着說:“果兒和小周的事情,小周那天來家裏跟我說過之後,我也想了。”
“果兒已經19歲了,如果能考上大學也就去上學了,如果考不上就可以參加後半年的招工考試,今年考不上明年再考。”
“人家小周說了,他跟果兒是一見鍾情,不管果兒是去上大學還是參加招工考試,或者是不參加招工考試,沒有工作,他都會等着。小周條件不錯,人長得好工作好,家境也好,我工作了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見過單位上分來的轉業軍人,由武裝部長親自送來上班”
“小周家境這麼好,果兒也19歲了,不小了,如果兩個人真的能成的話,也是件好事。”
秦勝利不說這話倒還罷了,一說這話,姚英衝着他呸的就是一口:“你個老不死的,你怎麼不讓小蘭早早嫁人了,果兒,她才19歲,還沒走出社會,怎麼懂得人心險惡。”
“我不都跟你這個老東西說了嗎?我要把工作調去區上,以後讓果兒在區上工作,在城市上班。”
“那個小周他人長得再好,工作再好,他能把果兒帶到城裏去嗎?”
“反正這事我不同意,我現在已經在區上找到接收單位了,等我把調令拿上,到區上報到之後,就把果兒的戶口遷上去!”
秦勝利跟姚英你一句我一句,爲秦果的事爭的不亦樂乎。
秦小蘭在大門口越聽心裏越生氣。
她對周芒野的心思那麼明顯,秦小梅秦小霞都看出來了,秦勝利怎麼能看不出來呢?
可週芒野都已經來家裏說明情況了,秦勝利怎麼也不說一聲,害得她到現在心還提在嗓子眼裏,不上不下的。
她也不想回家了,第1次毫無形象,也不顧牆面是髒的,靠在了牆上。
從小到大,確切的說自從秦果上了初中,就是她案板上的肉,她想怎麼剁就怎麼剁。
她是姐妹4箇中長得最漂亮,腦子最聰明的,這些年來在她的教唆和帶動下,家裏很自然地分成了三派。
姚英被排斥,秦果被打壓,她在家裏活得順風順水,不但家裏人都聽她的,外面的那些小青年也像蒼蠅般的圍着她轉。
她從來沒想到有一天,會有周芒野這樣帥氣的男人出現,這個男人沒有被她的魅力所迷倒,卻跟她最看不起的秦果走在了一起。
她恨她氣她痛,卻覺得有點無能爲力。
而且現在還有一點,她也看清楚了。
姚英雖然因爲她們姐妹幾個齊心合力排擠,而堅決離開家一個人單獨工作,這些年做事也有點過分。
但是哪怕她一年只回家一次,哪怕是苗圃的人已經把閒話傳到了他們的耳朵裏,只要她回到家裏,就是女主人。
就算是平時這個家她當家作主,姚英回來,也沒她說話的份兒。
更讓他氣憤不已的是,秦勝利竟然一點都沒有主見,是個軟耳朵,自己的老婆一年半載不回家,別人都把閒話傳到了他的耳朵裏,可是隻要老婆一回來,他就跟從來沒任何事情一樣,被姚英呵斥來,呵斥去,罵來罵去的。
真的跟劉鎖勤一樣賤。
比劉鎖勤還賤,男人都這麼賤。
周芒野爲什麼不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