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着被塵土籠罩的眼睛，吐着喫進嘴裏的土，擦了臉上沾的東西。
一邊罵罵咧咧的四處看。
可週圍空蕩蕩的，除了學校那邊街道上傳來腳步聲，以及曹瑩瑩丈母孃小姨子喊他的聲音，只有頭頂樹枝沙沙的響聲。
他揉着疼痛的腰身和屁股。
怕打着土。
全身都疼、
他實在想不明白，剛纔誰那麼劈頭蓋臉的將他一頓打，還打的這麼狠。
他剛纔可是很警惕的藏在三角牆內，根本就沒看見眼睛所能看到的地方有人。
他就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涌上了頭頂，汗毛都直了起來。
莫不是他虧心事做的太多，冒犯了神靈！
隨即搖了搖頭，如果這世上真有神靈鬼怪的話，他早都不知道遭了多少次報應了。
他覺得自己這輩子除了對得起曹瑩瑩，對得起自己的三個孩子，別的誰也對不起。
他對不起對他寄予很大希望的父母，對不起初戀的女友，對不起童小晴之前的5個女學生，更對不起童小晴。
當然除了童小晴之外，另外的幾個女學生，都是膽小懦弱沒見過世面的，也沒有發生意外狀況。
女學生從學校畢業，他就堅決的斷了和她們的關係。
那幾個女學生都畢業沒有多久就找了對象結了婚。
他沒想到自己玩了半輩子鷹，這次卻被鷹啄瞎了眼睛。。
他很後悔這次對童小晴對了動了點真心，以至於粗心大意，忘乎所以，敗露了。
當然現在他躲在這裏，除了不想見到曹瑩瑩，他不知道學校的校長和其他老師，知不知道這件事情。
但是他真的怕曹瑩瑩在學校鬧！
他在學校從來是恃纔行兇的，因爲是數學是主課，他是權威，又因爲上過大學來自城裏，學校那些中專畢業，甚至高中畢業被分來的老師，見了他都恭恭敬敬唯唯諾諾，尤其是幾個民辦教師。
他知識淵博，教學能力強，又長了一張威嚴的臉，學生都很怕他，凡是他帶的班級數學成績都很好，課堂紀律也很好。
他在雲都中學真的是比校長和教導主任更威風的存在。
以前曹瑩瑩每次在學校鬧事兒，他都是不害怕的，因爲他只用這個女人控制慾實在太強了，或者一句神經錯亂了，校長和教導主任還有別的老師，就會把他把這件事情擺平。
可是這次不一樣了，以前每次都是曹瑩瑩捕風捉影或者是聽了一點點的閒言碎語，來吵來鬧，那是沒有證據的。
這次，有一個實實在在的童小晴。
想到這麼多年的形象就這麼毀了，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出去面對，以前根本看不上的別的老師。
家裏後院着火了，做了缺德的事情敗露了，現在又被人打了。
頭腦清醒了一會兒，他確定自己這次真的是被人打了，而不是什麼神鬼顯靈。
因爲剛纔他實實在在的感受到，有人壓在他身上使勁的打他，後來還踩着他的背。
只是這個人爲什麼要這麼打他呢？
難不成是他教過的學生，因爲今年畢業時數學沒考及格，沒有順利畢業？
又難不成是他欺負過的那個女學生，想明白了，找人打他？
正胡思亂想呢，忽然聽到熟悉的聲音：“咦，這不是趙老師嗎？趙老師，這麼晚了你怎麼還在這兒，沒回去啊？賞月呢？”
賞你的大頭鬼！
趙佩鈺惡狠狠地擡起頭。
清冷的月光下，剛剛從鄉政府的大門走出的秦果很驚訝的打招呼。
離得不近，夜深人靜，秦果的聲音很大。
大到絕對能傳到，已經快要走到這邊來的，曹瑩瑩和她的母親親戚們的耳朵裏。
趙佩鈺氣壞了。
瞪着秦果低聲罵道：“那麼大聲，管那麼多事兒幹什麼？都這麼晚了你還不回去。”
他並沒有看到秦果身後的周芒野。
說完這句話之後纔看到周芒野，沒容他多想，聽到聲音的曹瑩瑩和她的母親已經趕了過來。。
曹瑩瑩走到牆頭，纔看見趙佩鈺捲縮在牆角，雙手抱着胳膊。
衝上去撕住他的衣服，就往回拽，邊拽邊說：“好你個趙佩鈺，你把驢不幹的事情都幹了，還躲起來，你把禍闖下了，拍拍屁股走了，給我連個交代都沒有。”
曹瑩瑩的母親也跑站在女兒身後，痛心疾首的看着趙佩鈺：“趙佩鈺，我知道你心氣兒高，學問深，看不上我女兒。可當年是你先招惹的她啊，當年她肚子大了，不跟你，誰還要她。”
“你們都過了那麼多年了，兒子都16了。我女兒也算對得起你了，這次的事就當是你犯了男人都犯的錯，當了會偷腥的貓。”
“只要你以後好好的，我給瑩瑩說了，這事就這麼過去吧。”
“你也不要躲了，先回學校。你們兩口子晚上好好談談，我也給瑩瑩說好了，不去校長那告你，不在學校亂罵。”
曹爺爺的母親說話，拉着女婿的胳膊：“走，回去吧，你們去學校我跟瑩瑩她姐她嫂子先回去”
曹瑩瑩的母親三拽兩轉，將趙佩鈺拉走了，曹瑩瑩也沒再吵再鬧，低着頭默默的跟着走了。。
秦果輕輕搖了搖頭：“可憐天下父母心，當母親的都希望自己的孩子過得好，曹瑩瑩的母親也實在是沒辦法了！她都這把年紀了，不想女兒的婚姻出問題。”
也許曹瑩瑩和的母親今姐姐嫂子們組團來，本來是想興事問罪的，可是對上童小晴那樣的態度。
知道不能再鬧了，再鬧下去，萬一把找佩鈺逼急了，真的離了婚娶了童小晴，那不就等於把趙佩鈺拱手讓給了別人嗎？
也算是聰明人。
周芒野秦果看着幾個人向學校的方向走去，送秦果回家。
走到家屬院牆頭，拐下公路。
聽到劉鎖勤跟秦小蘭在前面不遠的地方，似乎在吵架。
兩人都沒出聲，悄悄站在隱蔽地方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