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蘭覺得他像一座山壓着她,都快喘不過氣了。
她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她很清楚的知道如果答應了劉鎖勤,就意味着失去了得到周芒野的機會,至少失去了一半。
而且她已經打心眼裏開始厭煩劉鎖勤了。
她覺得這個男人既愚蠢又執着,還小心眼兒,除了對她出手還算大方之外,現在似乎沒有一點優點。
可是不答應吧,確實花了他不少的錢,也吊了一年多。
秦小蘭看了看身後大門,門虛掩着,一道亮光穿過門縫照了出來,她知道秦勝利還沒睡覺,更知道秦果還沒回來。
她想了想小聲說:“劉鎖勤,我既然說過,等我參加完招工考試就告訴你,那就一定等到招工考試完了再說,你現在讓我給你個答覆,我怎麼說呀。”
“萬一我到時候又沒考上,就算你不介意,我自己心裏也過意不去啊,我生在新社會,長在紅旗下,怎麼能靠別人養活一輩子呢。”
“又說了,萬一我考的成績不好,分到了不好的單位,比如分到我爸他們林業局下屬的哪個林場,到時候,你又嫌棄我分得遠,那時候我怎麼辦?”
秦小蘭這藉口說的,秦果都聽出了沒理由在找理由。
她對秦小蘭這樣花着劉鎖勤的錢,吊着劉鎖勤的胃口,卻不想跟人家談對象的做法,十分的反感。
更討厭她吊着人家劉鎖勤卻打着周芒野主意。
她想知道兩人今天會談個什麼結果,便和周芒野站在側牆頭,聽。
兩人靠得很近,身體挨着身子,周芒野感受着身邊年輕溫暖的身體,忍不住伸手將秦果在懷中,下巴頂着她的頭頂。
頓感一股熱血在體內亂竄,鼻尖一熱,一股熱乎乎的帶着腥味的液體從鼻孔裏流了出來。
他覺得有點尷尬,忙從口袋裏掏出手帕,擦了擦,放在眼前一看,清冷的月光下,藍白相間的手帕上是鮮紅的鼻血。
他忙將頭仰起來,直到鼻血不流了,這才用手帕使勁的擦着鼻子。
秦果就沒有這麼大的反應了,她一心只想聽秦小蘭跟劉鎖勤會談個什麼結果,所以將腦袋微微前伸,耳朵高高豎起。
劉鎖勤對秦小蘭的答覆顯然不滿意,提高了嗓門:“你說了等於沒說,還不是跟以前說的一樣,我今天是要你一個肯定答覆,行還是不行,就一句話!”
秦小蘭小聲說:“你別這麼大聲嚷嚷行不行!我又沒說不行,我只是說現在我不能答覆你,得等到我參加完招工考試後再說!”
劉鎖勤聲音更大了:“我都說過了,不管你考成什麼樣子,我都不會嫌棄你!我上次都已經說過了,就算你考不上,我爸媽也能把你安排到糧食系統當個臨時工!”
“我都這麼說了,你還是不說行還是不行!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你參加招工考試培訓班,我讓你住我家你不住,我讓你去我家喫飯,你也不去。現在你連培訓班都不上了。”
“反正我今天晚上就要你一個痛快話,說行還是不行!行的話我下一個禮拜六回家就跟我爸媽說,讓我爸媽找人上你家提親,然後我們把事情定下來,等你把招工試考完我們就定時間結婚!”
“不行的話,我立馬轉身走人,你把這些年花我的錢還給我,我媽還託人給我介紹了對象,在縣城百貨公司上班。我二十六了,耽擱不起。”
秦小蘭從來沒想到劉鎖勤生起氣來會這麼難纏,不但是語氣從來沒有過的嚴厲,表情從來沒有過的堅定,還不依不饒的。
她知道今天不給個明確的答覆,實在也不行了,劉鎖勤沒有太出格的事,所有人都知道劉鎖勤在追她,兩個人經常一起看電影。
就算她現在喊出來,也沒人願意出頭。
劉鎖勤擋在前面,她就是想回家也走不開。
秦小蘭低着頭,很快想了想,最後終於下定了決心。
細弱蚊絲的說:“我又不是不答應你,我就是想着招工試考完了,把關係定下來。我是怕現在把事情定下來,會影響我複習。”
“那你既然這麼着急想要知道答案,那我就告訴你,我答應你!”
“不過我雖然答應了你,但是我們還是保持以前那樣的距離,因爲我得好好複習,我想爭取這一次考上分個好點的單位。”
“最好是分在縣城的單位,才能配得上你。”
終於答應了!
這在意料之中,秦果並不是十分高興,她知道秦小蘭是違心的,她心氣兒高着呢,根本看不上劉鎖勒,她的目標是周芒野。
現在之所以答應劉鎖勤是因爲他實在太難纏了。
忽然聽到秦小蘭一聲輕叫:
“哎喲……你你輕點!”
一眼看過去,劉鎖勤已經忍不住抱住了秦小蘭。
秦果臉一紅,忙將腦袋縮回來,剛一轉臉嘴脣就被周芒野的堵上了。
周芒野還=、帶着菸草味的,溫暖的呼吸讓她瞬間迷失,忘情投入。
片刻間,星星害羞的躲進了雲層,月亮也閉上了眼睛,風不動,樹不動,只有兩人急促的呼吸。
“劉鎖勤!我剛纔都說了,我們真正的關係要等我考試完了再確定,現在我只是答應了你,你不能太過分!”
也不知過了多久,又是秦小蘭小聲的呵斥,驚醒了忘我的兩個人。
秦果又探出頭去看,劉鎖勤還緊緊的抱着秦小蘭,秦小蘭在拼命的掙扎,一邊掙扎,一邊呵斥。
劉鎖勤嘴巴不閒着,不停的啄着秦小蘭的臉部,一雙手也不老實。
“小蘭,你既然已經答應了我,就不要這麼排斥我了,讓我抱一抱親一親,要不然我會認爲你根本不想答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