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兩像傻子,一個拉着空架子車另一個走在旁邊,時不時的壓一壓車轅,對視一眼偷偷地笑。
鄧保麗很快喝完一瓶汽水,忽然覺得想上廁所,她看見路邊一戶人家大門口有一個簡易公廁,將架子車停下來,拐下公路去了。
鄧保紅也不等姐姐,將架子車的套繩掛在肩膀上拉起架子車,跟在秦果幾個人的後面。
她家架子車稍微寬點,也稍微長一點,是家裏的主要運輸工具。
家裏往地裏拉糞,將地裏的莊稼收回來,交公糧,都離不開這輛架子車。
這次姐妹倆跟着秦果出來買桃子,出了人還出了架子車,秦果答賣完了桃子,會單獨給她們一天2毛錢,作爲租用架子車的錢。
所以姐妹倆這次出來,不管是空車還是重車,都必須有一個人跟着架子車。
所以當車子空了的時候,姐妹倆親自拉着架子車,盧菊蘭秦果,也不管。
鄧保麗從廁所出來,上了公路看到妹妹拉着架子車,已經走出去很遠了,急忙追了上去。
她邊走邊跑,在離拉架子車的妹妹不遠的地方,看見前面走着三個人,兩個男人一個女人。
三個人並排走着,女人個子不高,很瘦,穿一件寬鬆的白底蘭花布衫,寬的沒有形狀的黑褲子,一雙自己做的紅色的鬆緊布鞋。
頭髮鬆鬆垮垮的變了兩個小辮,後背看起來年紀不小,卻梳着小辮,有點滑稽。。
兩個男人,一個又高又胖,一箇中等個子。
三個人不緊不慢的走在前面。
鄧保麗剛開始也沒注意,只想着快點追上妹妹,都快走到三個人後面了,就覺得有點奇怪。
因爲前面鄧保紅拉着架子車,也在邊走邊等姐姐,秦果,盧菊蘭多鋼三個人邊說話邊走,也在慢慢等她們。
奇怪的是那兩個男人一個女人,也跟着前面幾個人的速度,前面人快他們就稍微快點,前面人慢他們就慢點,有時候看前面實在太慢了,還停下來站在路邊說什麼,總之不會超過前面。
這條公路一直通到雲都鄉,這個時候路上也沒什麼行人,只有路邊地裏有人在幹活兒。
這三人看樣子是在跟看他們。
爲什麼呢?
鄧保麗也不往前趕,就跟在三個人的後面。
忽然,前面的女人看見盧菊蘭轉過臉來看,停下來轉過頭。
鄧保麗一眼就認出這個女人,正是盧菊蘭的親媽花蝶兒。
後知後覺的認出又高又大的男人,正是前段時間要幫着花蝶兒兒,將盧菊蘭帶走的臉上有刀疤的男子,也就是花蝶兒現在的男人的侄子。
盧村只有一百來戶人,鄧保和家離盧菊蘭家很近,都住在村裏的中心地帶,誰家有個事情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又因爲鄧保和現在對盧菊蘭有點意思,家裏人對盧菊蘭家的事情比別人家更上心。
鄧保麗有一天還專門去確認了,花蝶兒現在男人的侄子,外號叫八毒子的人。
前段時間花蝶兒一心想帶走盧菊蘭。
男人的侄子也來幫忙,被村裏人趕出去了。
自那以後這個臉上有刀疤的男人再也沒有出現過,村裏的人都以爲他已經離開了。
卻沒想到這個男人還在,不但他在,花蝶兒現在的男人二愣子也在。
鄧保麗認出了走在花蝶兒身邊的,中等個子的中年男人就是花蝶兒現在的男人,家住B省柳家?的柳二愣子。
這個男人以前偷偷的來過村裏幾次,鄧保麗見過。
這幾個人跟着,想要幹什麼?
鄧保麗也沒去追趕前面的人,就跟在三個人後面。
直到能聽見三個人小聲說話。
二愣子說:“八娃,你確定你一個人弄對付得了那羣兔崽子。”
他的侄子,外號叫八毒子的柳八娃說:“二爸,你放心。只要我二媽把藥給他們用上,我一定能把人弄走。”
花蝶兒說:“一會兒我就上去拉着菊蘭,反正我想辦法把藥撒了。”
柳二愣子說:“你們兩個這次可要準備好,不能有一點差錯。我這次來,是冒了很大險的。八娃,你可要說話算數。”
柳八娃說:“二爸你放心,只要我能娶上媳婦兒,我保證把我二媽欠的債一筆勾銷,把二爸你的債也還上。以後我會好好孝敬你們的。”
看來花蝶兒還是要把盧菊蘭帶走的,鄧保麗雖然才14歲,也已經能分辨是非。
而且愛憎分明。
盧菊蘭是他爸一手帶大的,而且是費盡千辛萬苦帶大的,這一點盧村的人都知道。
而這個女人就像農村人常說的,只管下蛋,不管孵蛋的,竟然想坐享其成,看盧菊蘭長大了就想把她帶走。
這世上哪裏有這麼便宜的事。
她長這麼大連縣城都沒去過,自然不知道人心有多險惡,不知道現在有一種迷藥,可以是液體,可以是固體,也可以是粉末,能在很短的時間裏使人昏迷。
她不知道花蝶兒說的下藥是怎麼回事,但是能猜得來,絕對不是幹什麼好事兒。
她決定就跟在後面盯着,如果前面的人有所行動,就喊出來。
秦果多鋼盧菊蘭邊走邊說話,他們沿着公路,走在樹蔭下。
中午2:00,正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太陽曬的好像要把地面烤着似的,知了在樹上拼命地叫着知了知了。
路邊上沒有人家了,地裏也沒了人。
前段時間纔到腿肚子的玉米高粱,這幾天好像猛的長高了。
公路邊上還有幾片胡麻地苜蓿地,胡麻快成熟了,苜蓿也長老了,差不多有半大小子那麼高了。。
長長的公路上只有他們兩撥人,路邊剛收過的麥子地地裏空無一人,烈日炎炎的掛在天空。
鄧保麗心驚肉跳的,她完全聽明白了,這幾個人是要想辦法把盧菊蘭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