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路兩邊的樹木發出輕微的沙沙的響聲,微微的風吹過,涼爽極了。
秦果看着月亮照在地上,自己的影子,很調皮的用腳踩着自己。
唱起了,學校老師教的旋律最優美的歌曲:“我們的田野,,美麗的田野,碧綠的河水,流過無邊的稻田,無邊的稻田,好像起伏的海面。”
多鋼接着唱:“我們的田野,美麗的田野,美麗的月亮照在無邊的麥田,無邊的麥田,好像起伏的海浪。”
改的真不錯,只不過麥子剛剛收割完畢,不應景。
秦果噗的一聲笑了起來:“真不愧是班長,學霸!這詞兒改的真是貼切。”
雲都鄉屬於北方,雖然沒有南方的一望無際的稻田,卻有一望無際的麥田,雖然不像起伏的海面,但是風吹麥浪真的像海浪一樣。
既然已經開始唱歌,大家就唱起每個人都會唱的,小學音樂課本上的歌曲:
“月亮在白蓮花般的雲朵裏穿行,暖風吹來一陣陣快樂的歌聲,我們坐在高高的谷堆旁邊,聽媽媽講那過去的事情……”
寂靜的公路上,5個大大小小的青少年們,大聲唱着歌。
盧菊蘭最興奮,她早就離開了學校,經常懷念,偶爾也後悔。
她唱的最大聲。
月亮都聽迷了,星星們都愉快的鑽進了雲層。
忽然,在前面推着自行車的多鋼,看見不遠的地方有個人影。
看了盧菊蘭一眼,放慢了腳步。
秦果也第一時間看到了那個人影,這個時候誰會在公路上,還是在公路正中間站着。
該不會又遇上不法之徒了吧?
下意識地將架子車裏的圓茄子拿了兩個,準備當武器。
就聽前面那個人大聲說:“是我……”
史冬梅?
這姑娘怎麼回事啊?這裏離良種廠差不多都有一里多路了,她怎麼在這兒等着,不害怕嗎?
他們走到史冬梅身邊,秦果奇怪的問:“冬梅姐,你怎麼在這兒?你是在等我們嗎?”
史冬梅低下頭說:“我下班要回家喫飯的,我沒錢買單位的飯票。我家就在離這不遠的地方。”
原來史冬梅家在這裏。
秦果說:“你家在這裏啊,那離單位也有一段距離啊,走的話差不多得20多分鐘吧。”
史冬梅說:“走快差不多得20分鐘,我回家吃了飯跟我爸媽說了,說讓他們把小周同志墊付的20塊錢的藥費還給小周,可是我爸媽說現在沒有錢,他們剛給我大弟訂了婚,出了彩禮錢。”
她看起來非常的不好意思,一雙手拽着衣襟不停的絞着。
原來是爲了這件事情。
秦果沉下臉說:“如果說你們單位沒報銷這個藥費,那麼我們墊了也就墊了,你一時沒有錢還我們也不會催你。”
“我覺得你媽媽用這個錢湊你弟弟的彩禮錢,真的很過分。”
“所以這20塊錢我們是一定要要回來的,不是爲了這20塊錢,而是因爲心理不平衡不舒服。”
“冬梅姐你回去吧,回去告訴你父母,就說我們一定要要這20塊錢。因爲我現在還沒工作,周芒野也是按月領工資。我們的錢也不寬裕。”
說完對多鋼幾個人說:“我們快走吧,都這會兒了,回去差不多都快9:30了吧。我們幾個都沒關係,總是在外面跑,家裏人也習慣了,你回去遲了你爸媽一定會很着急。”
多鋼說:“沒關係,我跟我爸媽都說好了。我說我跟你出去了,一起的,還有三四個人。讓他們不用擔心。”
秦果說:“不管怎麼說,我們只有回到家裏,家裏的人才能放心,趕緊走吧。”
又回過頭拍了拍史冬梅的肩膀:“冬梅姐你回去吧,我真的也不是針對你,我覺得你爸媽做事太過分了。”
“我再跟你說說:自己的事情做自己做主,不能只聽你爸媽的。你都26了,一條腿還有點毛病,你能找賈登峯這樣的小夥子,已經夠可以了。”
“賈登峯當過兵,見過世面,長得又結結實實,夠氣派!他很快就會轉正,跟你一樣是正式職工。家裏雖然父親母親都有病,但是父母都是烈士家屬,國家每年都有撫卹金。而且已經給了一筆撫卹金,也不需要你們太多的金錢上的資助。”
“你好好考慮考慮吧,你錯過了賈登峯,以後很難找到條件這麼好,又是一眼看上你的。”
秦果說完跟大家一起走了。
史冬梅目送他們走出很遠,才轉過身,跨過樹溝,沿着田邊的小路回家了。
她第1次這麼晚,走在田邊的小路上,看着月亮將自己的影子拉的很長。
認認真真的想着自己的事,想着秦果說的話。
其實從被蛇咬住院開始,她就開始怨恨自己的父母了,因爲她被蛇咬了,差點連命都保不住了。
周芒野秦果還留了人專門守着她,還給她墊付了藥費,可是自己的母親來到醫院不但一分錢沒拿,還不顧她剛剛從死亡線上逃回來,一個勁兒的說大弟弟訂了門親,需要300塊錢的彩禮。
讓她幫忙湊一點。
她從醫院出去回到單位,單位上就把住院費報了還給了她一點營養費,可這點錢她裝在口袋還沒捂熱,母親不知道從哪裏得到的消息,竟然守在單位門,硬是把錢要了去。
她是真的想把20塊錢儘早的還給周芒野,因爲當她死裏逃生,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周芒野的時候,她以爲看到了天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