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老闆以前在省博物館上班,家在黑羊縣,改革開放經濟搞活之後,第1批從單位停薪留職回家鄉開了家古玩店。
他在博物館上班是見過好東西的。
所以他的古玩店雖然開在小縣城,也經常是一個月半個月的沒生意,但是卻開的紅紅火火,因爲哪怕,一年半載的不開張,只要開張一次就夠喫幾年的了。
他的店面明面上擺着一些麻錢瓷碗石頭玉之類的,不是很值錢的東西,但是店裏真的有好東西。
來了行家纔會拿出來。
古玩店因爲平時生意並不多,只有他自己看店。
秦小蘭上次問的時候,他給玉鐲大概估價是300。
那是他大概給估了個價,因爲他當時看出秦小蘭只是想看一下玉的價值,並不想真心出手。
他的古玩店已經開了兩年多了,見識過各種各樣的客人,他知道秦小蘭這個年紀的女孩子。
只是想打問一下玉鐲的價值,看看對方的心意。
所以當時雖然覺得這隻玉鐲價值不菲,很想收購過來,但是也只是表面上裝作波瀾不驚的告訴秦小蘭,這只是一個稍微有點值錢的玉鐲。
其實秦小蘭當時拿着玉鐲走了他還關上店門,跟了一段路。
後來因爲碰到了熟人,說了幾句話,沒有跟上去。
心裏是一直惦記這個玉鐲的。
這次秦小蘭帶着玉鐲來。
店老闆心中竊喜,但是他裝作若無其事的站了起來,帶着職業性的微笑,當秦小蘭第一次來招待。
秦小蘭扭扭捏捏,好半天才從包裏將盒子拿出來。
說:“上次我來找你鑑定過,你說這是玉鐲值300塊錢,現在我遇到了點事,想把玉鐲賣給你,這次好好說能值多少錢?”
秦小蘭雖然從小生在鄉鎮,自初中畢業在家已經好幾年了,平時給家裏買菜,生活必需品,都學會了討價還價。
來的時候她已經想好了。
但凡做生意的人都喜歡壓價,店老闆上次鑑定過玉鐲值三百塊錢,那麼玉鐲的價值應該在300塊錢之上。
到底是多少呢?或許400或許500。
她心裏都已經打算好了。
現在跟劉鎖勤發展的最大程度也就是摟摟抱抱牽牽手,親個嘴的。
已經是她的付出了。
劉鎖勤算的錢是500多,她只打算還給他300。
剩下的,如果趙金擔實在要討回玉鐲,就把剩下的錢交給他。
反正趙金擔追了自己這麼多年。應該是對她有情分的。
店老闆老謀深算,一如既往的帶着職業性的假笑:“姑娘,這隻玉鐲上一次是我給你估的價嗎?那是估高了。”
“像我們做這種生意的,都心腸好!我想這隻玉鐲一定是男朋友送給你的定情信物,所以把價估高一點。這樣你就覺得男朋友很重視你,送你這麼貴重的信物,其實這隻玉鐲最多也就最多值二百。”
“這樣吧,你要是手頭實在不寬裕,想把玉鐲寄放在我這裏的話,我給你200吧,就按最高價給你。”
秦小蘭當然不願意了。
她將鐲子收回來,說:“你別蒙我,鐲子我還找別人鑑定過,絕對超過300塊錢。我也是等着急用,縣城也就你這一家。你給的價這麼低,我還是去市裏去省城看看吧。”
秦小蘭雖然沒做過生意,以前跟魯秀琴的姐姐關係好。她在稅務局上班,知道很多做生意人的生意經。
兩個人偶爾閒聊的時候,魯秀琴的姐姐就會把生意人的生意經當做談資。
她知道做生意要討價還價,很多時候一次是做不成的,得好幾次。
所以她也沒打算,現在馬上就成交。
因爲她打算招工考試之後,纔跟劉鎖勤攤牌。
她對今年的招工考試,還抱有一絲幻想,希望通過招工考試能分配到一份體面的工作。
到時候她就有資格跟秦果爭周芒野了,她還不願意輸給秦果。
所以她也沒跟店老闆在過多的交涉。
背起包站起來說:“既然生意不成,我走了,我這幾天有時間,想去省上看看,省上應該古玩店很多。”
店老闆沒想到秦小蘭還有點主見,有點見識,沒有被自己幾句話說的把東西賣給他。
可是剛纔話已經那麼說了,他只好繼續帶着招牌式的笑,說:“既然姑娘覺得價位低,回去再好好想想。姑娘要是哪天想通了,拿來咱們再談。”
“我看姑娘長得這麼好看,要不就給你加300吧,300是我能出的最高價格了。”
能加價,自然價值遠遠超過300了,秦小蘭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斷。
她也淺淺的笑着說:“我拿回去再好好想想,如果沒人比你出的價高,我還會回來找你的。”
店老闆送秦小蘭出了門,急急忙忙將店門鎖上遠遠的跟了上去。
這隻玉鐲絕對是件好物件。
如果這單生意做成了,後面這幾個月就算不開門,有紅喫大喝了。
店老闆遠遠的跟着秦小蘭,看見秦小蘭進了一個院子。
這纔回去了。
秦小蘭住的這個地方屬於縣城,郊區的農村,城關東村的。
院子是農民家的。
只要知道秦小蘭住在哪裏就好辦了。
古玩店店主轉身往回走。
擡頭竟然看見,跟他有生意來往的趙金擔走了過來。
眼神一亮,笑着迎了過去:“小趙,怎麼是你呀!回來發財啦!”
趙金擔闖蕩社會這幾年,也販賣過古董。
店老闆以前在省博物館上班,朋友介紹兩個人見過面,趙金擔拿着在各處淘來的東西找店老闆鑑定過。
現在,店老闆店裏擺的那些東西,還有幾件是趙金擔提供的。
趙金擔也笑着說:“我找個朋友。我剛纔見你鬼鬼祟祟走走停停的,是想幹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嗎?當做賊吧。”
趙金擔從車站下車,按照秦果提供的地址,找秦小蘭,結果遠遠的就看見秦小蘭走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