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一家人吃了餃子,葉星給孩子們洗臉洗腳,安頓他們睡下,纔回了自己屋子。

    陸北辰已經把鋪蓋都鋪好了,葉星見他就鋪了一牀被子,眼神微微閃動了一下,她脫了鞋上炕。

    陸北辰靠過來,端詳她的臉。

    葉星往後躲了躲。

    “我沒事,不疼了,我以前確實做的不好,捱了你娘一巴掌,我不怨她,你別爲這個事情不舒服。”

    陸北辰輕輕把她摟進懷裏,低聲道。

    “我們明天就去赴江縣吧,秋收完了,交公糧還得一段日子,我讓根兒保給看着點兒家裏,我們在縣裏住一段日子。”

    葉星看着陸北辰。

    “真的?我們可以住縣裏嗎?我本來想着就是租個院子做飯的,住的話,估計得好好看看,得租個能住人的房子。”

    “好,你要擺小喫攤的話,是不是得需要點兒本錢?我要不去借點兒?”

    葉星苦笑。

    “誰家都不富裕,上哪兒借錢去?算了,我們手上現在還有十幾塊錢,租房子看看能不能先付一個月的租金,之後再慢慢給補上,擺攤兒就是搬張桌子,弄個小推車,咱家就有,推到縣裏去就行了。”

    陸北辰點點頭,“行,那明天我推着車去縣上。”

    葉星想了想,覺得還得他們倆先去縣上把房子租了,收拾好了再把孩子們帶過去。

    但是今天跟陸大山一家鬧翻了,她不能把孩子們再送過去讓他奶給看了,所以如果他們去縣上,孩子們扔村裏也沒人給照看。

    她認真的把她認爲的朋友過了一遍,有些無奈的發現自己居然沒什麼真心的朋友,以前覺得知青點兒的知青都親如姐妹,可是後來發現,其實人人心懷鬼胎。

    婆婆人還不行,最起碼對她孩子不錯,可是經過了這件事,她也不敢把孩子給送過去。

    至於村裏其他人,她這些年誰都沒跟人家走動過,忽然,她腦海中閃過一個人來,看着陸北辰說道。

    “你說,讓傳芳嫂子給我們看一天孩子行不?咱倆先去縣上看看能不能租到房子,等房子租好了,再帶着孩子們過去,要不然他們跟着我們跑,也喫不消。”

    陸北辰其實也不想帶着孩子們去縣城轉悠,孩子跟着受罪,但他娘那裏,不能送啊!

    “行,明天去找傳芳嫂子看看,人家要給看,就把倆孩子留下。”

    兩人商量好,就脫衣服睡覺。

    葉星起來去鋪另外一個被子,被陸北辰一把拉進了懷裏。

    “咱這被子都是大被子,兩個人夠睡。”

    葉星臉色發燙,掙扎着輕輕推開陸北辰。

    “明天還得上縣上,得走挺遠的路呢。”

    她實在是想到陸北辰那個能折騰的勁兒,有點兒怕,被他一折騰,兩人睡覺都得後半夜了,那能睡多大一會兒,見陸北辰鬆開她了,她又有些心裏過不去。

    她主動靠過去,小聲說。

    “你很難受嗎?要不……就一次?你控制一下,咱得留着體力,明天有的轉呢。”

    看她小心翼翼,又可憐巴巴的樣子,陸北辰噗嗤一聲笑了。

    他收緊手臂,把葉星圈進懷裏。

    “睡吧,我抱着你睡就行。”

    葉星感覺到他身體溫度高的嚇人,還有……知道他確實在隱忍,重生歸來,她想對這個男人好,不捨得他憋着。

    她仰頭在他下巴上小心的親了一下,順着下巴往上親,動作很輕,還有些笨拙。

    陸北辰原本還算平穩的呼吸被她弄的有些粗重,低沉的聲音帶着幾分危險。

    “你要是再亂動,我就真忍不住了。”

    “你不用忍,控制在一次就行。”

    然而,這哪是陸北辰能控制的,葉星累的睜不開眼睛時,聽到了雞叫聲,她第一次覺得,男人體力太好原來也是一種煩惱。

    第二天葉星起牀時,頂着黑眼圈兒,人也顯得有些憔悴沒精神。

    陸北辰已經不在炕上了,應該已經起來了。

    葉星穿上衣服拉開窗簾,就見院子裏放着一輛自行車,外間飄着米粥香味。

    聽到屋裏的動靜,陸北辰開門進來。

    “醒了?我昨晚……沒控制住。”

    葉星看着他有些欲哭無淚,揉揉自己發脹的腦袋,對着他勉強的笑。

    “沒事,我也舒服了,就是沒睡夠,有點兒累。”

    陸北辰過來摸了摸她的眼睛,“是挺憔悴的,要不我去縣上吧,你在家休息,我去租房子。”

    葉星確實累的不想動,沒睡夠,腦袋疼。

    “你一個人去縣裏行嗎?咱擺攤在二中門口,所以租房子最好就租那一塊的……”

    說了半天,葉星覺得還得自己跟着去,這個年代很少有房子往外租的,就是有組的也不會像九幾年那樣會在門上貼個此房出租的條子,得靠熟人打聽。

    她在縣城只是賣菜認識了那個孫大娘,求孫大娘幫忙得她去,陸北辰這人不愛說話,他去不行。

    “我跟你去,我去洗個臉。”

    葉星下了地快速收拾,陸北辰給她盛了一碗米粥晾着。

    “我先把孩子們送去,剛纔我已經去傳芳嫂子家說過了,她說送過去她給看着。”

    葉星哦了一聲,在臉上擦了點兒雪花膏,看着鏡子裏依舊白皙精緻的臉,她自己忍不住笑,手指摸着臉,還是很細膩光滑,一股雪花膏的香味。

    在村裏七年了,她倒是還沒變成村裏婦女的模樣,不過似乎跟以前那個京都嬌花也不一樣了,她自己也說不清楚自己到底哪裏不一樣了,臉上沒皺紋,不黑,也不滄桑,可能眼中沒了那種高傲跟畏懼吧。

    曾經她的家庭讓她受人追捧,她是高傲的公主,可後來家庭突變,她變爲了人人喊打批鬥的對象,她的眼中開始出現畏懼,她畏懼大隊書記,畏懼村裏的女人,畏懼婆婆,甚至畏懼同在知青點兒,可是家庭出身卻比她紅的人。

    如今,那些伴隨她一路走來的情緒都慢慢消失,她如今有的是幹勁兒,是韌性,她有目標,她得奮鬥,她要在這個騰飛的年代,給自己,給孩子們,給陸北辰闖出一片天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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