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9月18日,佐藤,男,17歲,疑是青春學院侵犯事件主謀之一,凌晨被父母發現慘死家中,房門緊閉,疑似有掙扎求救的痕跡,現場屍體損壞嚴重,無法判定作案手段與嫌疑人……
“原來你一直在騙本大爺。”
老舊髒亂的租房裏,密佈的裂紋夾滿蟲卵,一片昏暗光線下綠色幽靈繞着眼底烏青的少年轉了個圈。
“我使用契約,你幫我時光倒流。”
說話的人一張臉瘦得脫相,圓圓的眼睛被稀薄的陰影覆蓋再不復從前光彩,他咬着凹凸不平的指甲,長期的失眠令他如驚弓之鳥般緊縮着頭。
這人正是竹內春。
“你說使用就使用?本大爺還沒找你算賬呢!”幽靈惡聲惡氣道,“反正我活得夠長,大不了再等個幾十年,等你入土了,本大爺也就自由……”
“你不是想成神嗎?”
空氣一靜,綠色幽靈卷出猙獰的表情:“你有什麼資格——!”
“我沒有資格,所以拜託了請你幫幫我。”
自那件事後竹內春被整宿整宿的噩夢糾纏導致模樣大變,而主角夏油傑至今下落不明。
幸福值還差十來點滿值,再痛苦再困頓他都必須要振作起來,重生在望,不到最後一刻絕對不能放棄!
幽靈露出不相信的表情:“你有什麼辦法讓我成神?”
竹內春抿緊嘴,見他半天說不出話,綠色幽靈發出刺耳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就你這樣還幫我成神?!”
“我可以把身體讓給你。”
笑聲截然而止。
幽靈顫巍巍的搖了搖火苗,磕絆道:“當、當真?”
“嗯。”
“也不是不可以啦。”它改口道,“真的給我?”
竹內春毫不猶豫地點頭。
反正任務完成他也會離開這具身體,倒不如藉此一舉兩得。
“咳,醜話在前你只有兩次機會,一次回溯過去,一次去往未來,失敗了就不能賴我了啊。”
幽靈幻化出兩隻手臂,懶洋洋地盤住後腦勺,“把你那根繩子剪斷。”
不等竹內春問,心虛道:“老太婆給你的那根!”
“現在你可以決定要去哪兒了。”
過去還是未來?
顯然未來有太多未知因素不利於刷幸福值,權衡利弊後竹內春選了過去。
在被冷意侵蝕全身那剎,幽靈說道:“我可以幫你把最後悔的事情抹掉,但你只有兩個月的時間,勸你不要做太多改變,不然會很麻煩的。”
夏蟬的鳴啼由遠及近,喧囂着彷彿要將壞死的神經重新鏈接,幽靈的聲音漸漸消失,直到眼前強光涌動,竹內春睜開眼,發現自己站在一條走道上,手裏提着菜籃。
爲什麼會有菜籃?
他擡頭,面前是一扇貼着中文福字的大門,鑰匙插在門上,自己則穿着清透的襯衫西褲,腳上卻踩着雙人字拖。
腦海裏開始描繪一幅畫面:剛剛回到家衣服還沒換下,突然他接到一通電話,匆忙拿上錢包、菜籃,等關上門才發現鞋子沒換,但因爲時間太急,只能將就着出了門。
顯而易見在這個過去裏他和主角同居了。
等穿過狹長的玄關,明亮整潔的客廳映入眼簾,竹內春留意到電視櫃上的日曆,標着2007年9月5日,
9月5日,在事發前!
沒來由竹內春鬆了口氣,他摸出手機再次確認,關於青學侵犯事件引擎上搜不到任何消息,打開班級羣,裏面靜靜躺着他與佐藤的通訊號——沒有像之前被班主任避嫌的刪掉。
心頭的巨石終於落下,竹內春捂着臉,半響發出一聲如重釋放的嘆。
太好了,太好了!一切都還來得及!
夏油呢,主角現在在哪兒?!
想起正事他翻出通訊錄,就在這時一通電話突然接入,來電顯示爲夏油母。
“春君?”
“阿姨,有什麼事嗎?”
那邊十分躊躇,背景響起夏油父親不耐的催促聲後才肯說道:“阿姨問你,傑去過你那嗎?”
“他好久沒回家了,說好的暑假回來結果電話一直打不通,人也找不着,阿姨知道你們玩得好,要是在你那邊的話讓他記得給家裏報個平安啊,不回來也沒關係。”
“啊。”竹內春反應過來,急忙道,“我知道了,要是遇見他我會告訴他的。”
夏油媽媽鬆了口氣,同他笑着聊了兩句才掛斷電話。
竹內春盯着手機,總感覺不太對勁,上一次夏油媽媽似乎也打過電話問他夏油傑什麼時候回家。
他皺着眉翻出夏油傑的電話,如她所說,一直無人接聽。
找不到人就只能等了,久違的竹內春感到了餓意,翻出速凍食材應付完晚飯後天也黑了。
屋子靜悄悄地,直到鐘錶指向深夜,竹內春終於扛不住疲憊窩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忽然他感到一陣撕裂的疼,迷濛的睜開雙眼,就看見逆光而站的夏油傑。
與記憶中的樣子不同,他彷彿變了一個人。
由內到外沒有絲毫溫度可言,而曾經戲謔看他的那雙眼睛此刻居高臨下彷彿在看螻蟻般,令人生寒
“傑……”
竹內春連一句完整的呼喊都來不及就被突然出現的詛咒咬掉了半邊肚腹,各類肉腸噴涌而出,他瞪大雙眼顯然還沒明白髮生了什麼。
呼吸道受損,無法發出聲音,只能咿啊的伸手去抓,就快碰觸到夏油傑的褲腳時被巨大的詛咒一口吞掉了身體。
“累積7個小時,比本大爺想的還要沒用。”幽靈嘖嘖稱奇,“開啓未來?”
“……開啓。”
竹內春喘息着醒來,等適應了光線發現自己躺在酒店的牀上。
肚腹完好無損,沒有被喫掉也沒有腸子流出,但疼痛依舊如影隨形,他拼命呼吸來掩蓋急促的心跳,直到從鏡子裏看到一張紅豔的臉。
浴袍下這具身體佈滿了事後的痕跡,他懵了會才反應過匆忙穿上衣物——得趕緊離開這裏,怎麼看都很麻煩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