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妾身的身份哦!”天內理子豎起大拇指朝向自己:“我即將就是天元大人!天元大人就是我!”

    “你懂了嗎!”

    廉直女子學院中學部。

    穿着學生裝的天內理子眼下正拉着愛麗絲的手,試圖把這可愛的蘿莉帶回課堂上——或許是爲了給她自己留下美好的回憶,又或者是給同學們帶來驚喜。

    但這一切,統統被齋藤森給拒絕掉了。

    “不好意思呢天內小姐。”

    “我這個人,就是不喜歡別人強制性地帶走我喜歡的人呢。”齋藤森上前一步輕輕釦住金髮蘿莉的手……在那一瞬間,愛麗絲宛若被風吹破的泡沫一般,消失在他們的眼前。

    天內理子瞳孔猛地一縮,回手捂住自己的嘴,卻也沒有驚呼出聲。

    作爲星漿體,從小被灌溉咒靈咒術師乃至於天元大人,自然也是瞭解咒術師的能力。

    比如說——術式。

    那麼可愛的蘿莉,手裏還殘留着淡淡的香味與溫暖。像這麼接近人類的蘿莉……竟然也是那冰冷的術式嗎?

    不可置信。

    但也因爲拒絕後十分生氣。

    天內理子如同糖果被搶得小女孩似地,氣鼓鼓地瞪了齋藤森一眼,“小氣鬼!”然後揮動着雙臂就往着教學樓跑。

    而在那正常人無法捕捉的視線裏——有幾個被夏油傑降服的咒靈悄咪咪地跟了上去。

    天內理子一消失,負責照顧她的黑井美里便開始朝着他們鞠躬道歉。

    “不好意思幾位……我替理子小姐向幾位道歉。”

    “理子小姐她很少接觸這些事情,接觸最多的就是學校裏的同學,所以……”

    夏油傑倒是善解人意:“沒關係。畢竟再過不了多久,她就要與天元大人同化,成爲持續強化結界的根基。讓她再多做一些喜歡的事,多留一些美好的回憶也是無妨的。”

    “嘁——”從旁邊回來的五條悟掛掉電話,擡起腿放在欄杆上就是一肚子氣。

    “剛剛我給夜蛾老師打了電話,想着告訴他一下這個小丫頭多麼多麼的任性!結果——夜蛾老師說竟然要我聽她的!開什麼玩笑——”即便那是天元大人的命令,可作爲刺頭並不想聽一個小丫頭的。

    “好了,悟。”夏油傑走過去想要安撫正在生氣的小夥伴,只是手剛搭過去,那安慰的話語瞬間變成了另一條。

    “遭了,悟。快去理子那邊——”夏油傑神情嚴肅:“有兩個咒靈被祓除了。”

    夏油傑說完,五條悟立馬竄成一陣風率先衝了出去,黑井美里也是連忙朝着齋藤森道了幾聲“抱歉、請原諒理子小姐”之類的話語,也跟着衝了出去。

    而最後,就是夏油傑。

    “齋藤,這裏安排給你了。”夏油傑留下這麼一段話,也跑了出去。

    只留下齋藤森站在原地,手裏握着空氣,吹着湖邊的風,神情有些憂鬱。

    問題來了——

    將愛麗絲隱藏起來,他卻沒辦法將愛麗絲再次弄出來了呢。

    齋藤森目光幽幽,望向不遠處——直至夏油傑都消失在他的視野裏以後,他撐着下巴垂下了眸子。

    不得不承認……在愛麗絲出現,甚至是跟他相處的時候……他的確是過分貪戀對方的溫柔了。

    直至愛麗絲的突然“消失”,才讓他那被甜蜜糊住的腦子逐漸清醒了起來。

    他側過頭,望着水面中倒映着的他自己。

    微長的黑色髮絲輕輕舞動着,卻遮掩不了他那雙本質冷漠而又瘋狂的眼神。

    他的內心深處,不由自主地響起了一個聲音。

    [我是誰?]

    [我來自哪裏。]

    [或者說……我真的是齋藤森嗎?]

    一聲聲質問,卻是始終得不到答案。在他半眯着眸子,還想繼續叩問心音的時候……突如其來地呼喚聲,讓他擡起了頭。

    只見樓頂上。

    本應該在天內理子身邊的黑井美里,卻是被捆成一團,被人抗在肩上朝着不遠處跑過去。

    綁1架黑井美里的詛咒師蹦蹦跳跳,朝着學校外面跳了出去。

    齋藤森不動聲色地追了上去。

    在追逐着的過程中,他腦海裏不受控制地回想起自己被一級咒靈包圍起來的一幕。

    如果一時之間沒辦法召喚出愛麗絲醬的話……那麼就用同一種危險、甚至是主動去創造危險——或許這樣,他的愛麗絲醬就會出現了吧?

    正在跑動中的齋藤森眼裏深處跳動着瘋狂,絲毫不知現如今他這份瘋狂感,與“森鷗外”已經有了一些近的相似。

    學校外面就是居民樓。

    綁架黑井美里的詛咒師,從她身上扒拉下手機,朝着她就是咔嚓咔嚓幾下拍攝下來,直接發送到名爲[理子小姐]備註的通訊裏。

    做完這一切,詛咒師眉飛鳳舞:“這樣的話……3000萬懸賞就是屬於我們的了!”

    說着他回過頭,朝着旁邊的男人笑了起來。

    男人穿着再不過標準的上班族制服,人也看着很年輕——只是那裸1露在外的天元掛件,已經暴1露了他身爲盤星教信徒的身份。

    如若是齋藤森站在這裏,怕是立刻會認出——這就是給他治療卻宣傳天元的心理醫生。

    “那是自然!”心理醫生,或者說盤星教信徒輕笑一聲:“最好把那個星漿體引過來立刻處死——那樣骯髒的血,絕對不可以融1入進天元大人的身體裏。”

    男人捂住心口,眼裏跳動着瘋狂:“天元大人是我等的神明——神明的身體裏,怎麼可以出現那骯髒的凡人之血。”

    詛咒師哈哈大笑,卻沒想附和着男人的話語。

    畢竟對比不是信徒的詛咒師而言……天元?算個屁。

    詛咒師發完信息以後就握緊手機,然後一眼不眨地盯着地上的黑井美里。

    能夠抓住這個女人,也是因爲有身後男人的幫助。

    再等一會……星漿體出現他直接弄死,還怕懸賞的錢到不了他手裏?

    詛咒師囂張的想着,忽地,他聽到有什麼被踩過的聲音。

    他皺着眉頭迷惑轉過頭,就見黑髮男人費勁順着牆角艱難地爬了上來。

    詛咒師:………?

    過了一秒他發出哈哈大笑:“這也是來保護星漿體的咒術師?哈哈哈哈——”他猖狂笑着,躺在地上黑井美里也是搖頭晃晃……旁邊的心理醫生則是詫異地看了過來,在看到齋藤森出現的時候,淡定地笑容瞬間僵住。

    “怎麼說呢……”

    “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你呢。”

    那聲音帶着奇奇怪怪地腔調:“醫生。”

    [臥槽臥槽——!]

    [萬萬沒想到,伏筆竟然在這裏!當日這個心理醫生給阿森宣傳天元,沒想到時隔幾天,在做壞事的時候碰到了阿森]

    [這叫什麼,有緣千里來相會!]

    齋藤森眼下壓根就沒有心情去看那不停閃過的彈幕,他盯着不遠處的心理醫生,看着對方由愣怔變到驚訝,最後是抽動脣角。

    “真是想不到啊……”

    “森先生竟然是咒術師啊。”

    齋藤森:“咒術師?我可不是咒術師。”

    他迴應着,心理醫生卻是頭頂問號。他剛想說什麼,呆在旁邊的詛咒師就暴躁不已,“管他是不是咒術師!搞死他就是了。”

    詛咒師看向齋藤森的目光變得兇殘了起來。

    畢竟——

    詛咒師手裏可是沾滿血的。

    詛咒師目露兇光,催動着術式,就將齋藤森設置在攻擊範圍內。

    那一瞬間——齋藤森的每一個毛孔都在叫囂着:危險危險危險。

    但是。

    齋藤森感受着這份危險,卻是揚起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愛麗絲醬——還想躲貓貓嗎?”被危險鎖定、齋藤森不受控制地往後跌去的時候,他含着笑容。

    異能力——

    [vitasexualis]

    深紫色的光芒從他身上冒出,頭戴護士帽的愛麗絲舉着超長的針管,朝着詛咒師襲去。

    “轟”地一下。

    詛咒師摔落在地,身體被針管穿透釘上。

    而齋藤森,則是在半空中晃了晃幾次,就在他險些掉下去的時候——剛剛還在反擊敵人的愛麗絲漂浮在空中,伸手拽住了他。

    “林太郎……”那雙藍色彷彿擁有着光芒,輕輕地眨了眨:“真是笨死了。”

    齋藤森站穩,即便是被愛麗絲再次教訓他也沒有不開心,反而是捂住心口,一副攛掇的樣子。

    “愛麗絲醬——就剛剛那個表情,那個表情!!實在是太棒了!!”

    “能不能再來一次了!”齋藤森卑微的舉起一根手指頭:“這是我一生的請求。”

    而不遠處。

    剛剛朝着這邊趕過來的五條悟夏油傑,好巧不巧地就聽到了這段話。

    只是……

    五條悟擡頭望去,六眼之下——那看似可愛無害的蘿莉,命運如絲線與身旁的齋藤森交纏在一起。

    雙手緊握,彷彿能開天闢地一般,將那亂世單手平息。

    只是這樣注視着彷彿都能看到萬丈深淵一般。

    然後在深淵邊緣,齋藤森回頭看了一眼。

    面無表情,眼神淡漠。

    只一眼你便知道。

    ——那是黑暗的主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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