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生活在五條家的女孩子,到底是比御三家的其他兩家要好上一些的。

    雖然依舊保留着部分傳統,有咒力的女子將會被許配給強者,從而誕下更加強大的孩子,再將保留強大血脈的孩子留在五條家裏,進行培養。

    但是,兄長已經成爲了五條家的家主。五條織本以爲自己的選擇會更加自由一點的。

    在她十八歲的某一天,自稱是魔術師的齋藤不知道與兄長談了什麼,她如同貨物一般被轉賣,成爲了對方的妻子。

    五條織沒有反抗,默默遵從了自己的命運。

    依舊住在五條家,只是換了個比較偏僻的地方。

    五條織不明白新任丈夫的決定。

    但既然是兄長大人的想法,她身爲五條家的人,必定會與對方好好過日子,從而誕下優秀的血脈。

    五條織爲此還提前準備孩童會玩的玩具。雖然她這位丈夫不怎麼碰她,甚至是流連在外不出門。

    五條織有時候思考——這位丈夫不喜歡她的話,爲什麼要娶她呢?

    她甚至是將自己的迷惑,說給自己的兄長聽。

    可兄長聽到她這些話,反而是哈哈大笑:“阿織,你要知道你是特殊的。”

    是的,特殊。

    五條織作爲五條家主的妹妹,自然有着無與倫比的天賦,那就是擁有近似無窮的咒力。

    與擁有咒力的女性生下孩子,那麼孩子的潛力就會無限上升。最重要的是……生下來的孩子,很有可能繼承五條織的天賦。

    按道理來說,像五條織這麼極具天賦的女人,不應該同陌生人、甚至是族外的人通婚纔對。

    但五條家主就這麼做了,甚至是告訴五條織,說很期待有個實力強大的外甥。

    五條織:………

    明明什麼都還沒有做!兄長你可真會預知未來啊。

    可不管怎麼說,齋藤的確成爲了她的丈夫。或許是她的迷惑起了作用,在成婚後的三個月以後,齋藤與他住在了一起。

    並沒有相愛的過程,甚至是連喜歡也說不上,可就是這樣的她們,維持着普通而簡單的日常。

    但是在某個晚上,五條織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被綁在椅子上,手指被割開,血滴滴答答濺落在四周的魔法陣時……她慌了。

    “呀,你醒了,我可愛的阿織。”

    齋藤聲音溫柔,溫柔地像是在跟妻子說着早上好一般。

    可無論是五條織腳下的魔法陣,亦或者是那源源不斷被吸取的咒力,都讓五條織感覺到了不對勁。

    “……你想做什麼?”

    齋藤聽到這話兀自一笑,他蹲下身來,望着眼前的魔法陣,輕輕說道:“阿織,你應該很想要個孩子吧?”

    “我保證,那會是個乖巧,成長起來會變得強大的孩子。”

    齋藤低低一笑,最後像是想到了什麼美妙的東西似的,扶着額頭止不住地狂笑起來。

    “爲之喜悅吧,阿織。”

    “我會告訴家主大人……你爲了誕下珍貴的子嗣,直接犧牲了。”

    說罷,齋藤森咬破手指,鮮紅的血滴落在魔法陣上。

    但魔法陣……並沒有任何反應。

    齋藤不由得一怔。

    “啊對,沒有錯……我這麼點貢獻,的確是無法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齋藤繼續向魔法陣輸入自己的血,頭髮,最後奉獻出自己二十年的壽命,才與五條織的無限咒力達到平衡。

    原本還算的上年輕的臉頰,一下子衰老了許多。但他並沒有憤怒,反而是低低笑着,在這片安靜之地、在這被血跡勾勒的魔法陣之中,發出那爲之膽寒的笑聲。

    那是五條織一生之中最難忘的畫面,亦是她憤怒的開始。

    明明並非自己的血脈,卻通過齋藤的祈願,一個陌生的靈魂成爲了她的孩子,原本……五條織的厭惡的。

    這簡直就是老公帶着小三孩子送過來,讓她認這是自己親生的。

    雖然她的的確確擁有了一個孩子。而且還是乖巧呆在她肚子裏,無時無刻消耗着她的咒力,除此之外不吵不鬧,可以說是個乖寶寶也不爲過。

    但是,五條織還是無比厭惡着這個因齋藤祈願而生的孩子。

    直至某一天。

    在齋藤計算着她的預產期,笑眯眯地看着她那鼓起來的肚子:“我們的孩子該取什麼名字呢?”

    就像是在自言自語一樣。

    “姓氏一定是齋藤。”

    “名字的話……嗯……你作爲孩子的母親,也有給孩子取名的權利。”

    “如若不然……這個孩子是不完整的,是不被父母所期待的孩子。”

    齋藤興致勃勃地擡起頭,眼裏像是閃爍着光芒一般。

    “阿織,你會爲我們的孩子取個什麼樣的名字呢?”

    這實在是太骯髒了,她想。

    利用她,讓她成爲陌生靈魂的載體,給予養料……到了最後,連同孩子的姓氏也要一同拿走。

    五條織抵着脣角,漂亮的眸子充滿了憤恨。

    “好啊,名字我來取……”

    “那就叫做……”

    [森]

    “森……”

    五條織下意識地將這個字說了出來,齋藤聽到這個字,也是低笑了起來。

    “好哦,就叫森。”

    “齋藤森……是你與我之間的孩子。”

    ***

    短暫的回憶結束以後。

    眼下。

    看着這副血淋淋的場景,齋藤森心亂如麻。

    即便是他手速再快,也擋不過女人將自己心臟穿透的狠厲。

    齋藤森預料未及,眸子緩緩睜大。

    但五條織卻是兩眼含着淚水,臉上掛着灑脫的笑容。

    “不用擔心我啊阿森。”

    五條織:“你應該更開心一點的……沒有了他的阻礙,我的消失只會讓你變得更加的……咳咳……自由。”鮮血涌出,血令脣瓣變得更加紅潤,也讓五條織的視線變得更加模糊。

    如若她還是個[人],在經歷長達十幾年的生命運輸,她早就在最開始的那一年死去了。

    但她並不想認輸。

    當然,她並不是什麼偉大的人,也不是什麼爲了誰而心甘情願付出的人。

    只是在孕育[齋藤森]這個靈魂,感覺[齋藤森]在她身體裏慢慢長大的時候……她清晰地感受到這個靈魂還未完成的使命。

    諸如[港口mafia]之類的詞語,還有那想要向命運掙扎、掀起旗幟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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