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疚?”
齋藤森隨意地拍開纏繞在自己身上的黑泥,目光清澈。
“爲什麼要愧疚。”先不提他有沒有做過,就說他現在壓根沒有那段記憶,不清楚自己做了什麼樣的事情。
在這種情況下,就把一切罪名甩在他的頭頂,也未免太急迫了一些。
他說得這般理直氣壯,也讓那個聲音沉默了一下。
也許是感受到齋藤森眼下並不是完完全全的森鷗外,那個聲音說着。
[那就看看你曾經所做過的事情吧……]
聲音落下,齋藤森也被漫上來的黑泥包裹住,掠去視線,乃至於呼吸。
這一瞬間,時間就像是停止了一樣。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久到感覺有一束透亮的光芒落在自己的臉上時。齋藤森緩緩地睜開了眸子。
一眼望去,落地窗大到好似要將城市囊括在內一般,依稀可以看到海平面。
齋藤森從椅子上站起,眸子不經意地掃過自己身上功底的黑色風衣,轉而來到了落地窗面前。
落地窗清澈透亮,倒映着他那張熟悉卻又陌生的臉。
熟悉,是因爲這張臉還是他的臉。
陌生……大概是因爲,他眼下的年齡看上去接近四十歲吧?
齋藤森伸出手觸碰着玻璃,冰冷,但又那麼真實。
這裏是橫濱,港口大樓最高層,亦是他現在所處的地方。
怎麼說呢……突然變成這副模樣,很難讓人懷疑自己是否處於真實還是虛幻。
玻璃面中倒映着成熟男人的模樣,即便是手指輕輕抹動,也無法擦拭掉眼前的真實。
這並非是鏡花水月。
眼下,他就是森鷗外。
但他可沒有忘記,在那一片黑暗之中,那個詭異的聲音,說讓他看看他所做過的事情。
那麼來了。
作爲森鷗外時候的他,他都做了什麼?
齋藤森——或者說森鷗外,短暫地欣賞一下外面的風景以後,手指從玻璃面上滑落,留下一個淡淡的痕跡。
他轉身回到椅子上面,看到手邊帶鎖的抽屜。按照記憶輸入幾個數字以後……那裝滿文件的抽屜立馬展現在他的面前。
……該說不愧是他自己嗎?
即便是在這種完全不清楚如何、是否爲混亂時間的狀況之下——看着這抽屜,依然有種親切感。
文件塞的很滿,但是非常整齊。
森鷗外伸出手隨便抽出一張——泛着白色的空白文檔立馬閃現出一堆字來。
[這些並非是原來的文件]
[不過以下的消息,能讓你看到真相]
[坂口安吾:港口mafia專屬情報員]
[順便一提,幹部太宰治、底層人員織田作之助他們,與情報員坂口安吾是摯友]
摯友這裏,還特意放大。在一片都是密密麻麻的黑字之中,這個被放大n倍的紅色字體是那麼的顯眼。
森鷗外興致勃勃,看到摯友大概清楚了三個人的關係。
這一頁看完了,這份文檔卻是遲遲沒有更新文字後,森鷗外伸手翻頁。
[但你身爲港口mafia的首領,在得知你情報員坂口安吾失蹤後,還試圖讓他的摯友織田作之助前去尋找]
[而織田作之助,只是一個港口mafia小小底層人員]
森鷗外:………
這玩意在說什麼胡話?
幹部,專屬情報員,底層人員。
先不說這個摯友陣容多麼的奇葩——幹部與情報員明顯是有能力的人,會輕易地看上一個平平無奇的底層人員嗎?
不會吧!
那麼顯然,織田作之助是一個有能力的人,更甚至是非常強大。
最重要的是——即使眼下他的記憶不清晰,得到的情報並不多。但他也知道一個專屬情報員失蹤了,對一個組織會造成多大的打擊。
在這種情況下,一個與坂口安吾關係甚好的摯友,有能力但卻遲遲只是底層人員,顯然並不打算爲組織鞠躬盡瘁。也就是說,即便是這個織田作之助再怎麼強大,再怎麼優秀,從利益相關,那也只是個底層人員。
利用一個底層人員,外加關係綁定,從一個首領的角度來看,的確是很合理。
但是……
這其中應該還有其他的理由纔對。
森鷗外撐着下巴,默默看着眼前的文檔。
忽地,他回想起在進入這片祕境之前,那個聲音所說的話。
[你爲得到異能許可證而害死無辜的人,你不覺得愧疚嗎?]
異能許可證。
聽上去類似於開公司的合法證明。而異能……應該類似於咒術師組織可以光明正大在正常人面前使用咒術的東西吧?
任何一切合法化的證明,都可以讓一個組織大展手腳。
可問題又來了。
異能許可證,坂口安吾叛逃,還有織田作之助他們……究竟有什麼關係呢?
總不可能是織田作之助找回了坂口安吾,就可以得到異能許可證吧?
你當這玩意是什麼大白菜嗎?
如果真的跟坂口安吾有關係——那就只能說明,這個情報員不簡單。
表面情報員,實際上是其他組織的人?
就比如說——
這個坂口安吾,可能來自其他的組織?而這個組織,黑名在外,頒發異能許可證的組織希望港口mafia出面處理這件事,而獎勵,便是異能許可證。
那麼……
坂口安吾身後的勢力潛入了橫濱,異能特務科希望港口mafia出面解決這件事——瞬間成爲三方對立的場景?
不,不對勁。
坂口安吾這個情報員……失蹤的時間簡直是太巧妙了。連同異能特務科給的獎勵,都是那麼恰到好處。
森鷗外想到這裏,往後一仰。
“事情推理的差不多了……”
“坂口安吾這個情報員,應該是跟多方聯繫的間1諜吧?”
幾乎是在他聯想出這個東西的時候,眼前文檔變了。
[坂口安吾:就任於三重間1諜]
[所處組織:異能特務科,港口mafia,mimi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