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高專的範圍是很大的。

    周圍有大片森林用來遮掩,風景空氣雖然都不錯,但出去的時候也就花了不少的時間。

    禪院直哉準確無誤地踩着向下的石板,時不時抽氣一下,腦海裏迴盪着中原中也揍他時,以及對方說的話。

    說實話,把人從橫濱帶回來,一開始他是真的想送一下禮物。當然了,潛意識裏……看着這張相同的臉,上下其手被虐過的心也能舒服一點。

    但是這份心情十分隱匿,可是在被人挑破以後,就化爲無窮無盡的煩惱。

    “叮咚——”是熟悉的手機聲。

    禪院直哉扭過頭,自家族人手足無措地拿着手機,說道:“直哉少爺,家主大人知道您來東京高專的事情了……”

    禪院直哉滿臉無所謂:“反正又是些口頭教育。”

    “老頭子也就只能做做這種事情了。”

    禪院族人面面相窺,基於他們自身的奴性,半點不敢反抗眼前的嫡子。

    看着眼前這羣乖巧的棋子,禪院直哉只覺得無趣。

    棋子不反抗固然好,但終究少了那麼一點趣味。

    而至今反抗他……或者說直接暴揍他的人,只有三個。

    一是伏黑甚爾,二是齋藤森,三是……齋藤森的小弟?

    嘖。

    竟然被齋藤森的小弟給打了!實在是太不爽了!

    禪院直哉繼續往下走。原本無風的地帶突然生出一絲冷意,禪院直哉遲疑了一秒鐘……不對勁。

    他神色都變得嚴肅了起來。

    “呵。”

    熟悉的低呵聲傳來。禪院族人頓時緊張無比,可禪院直哉在聽到這個聲音的瞬間,頓時欣喜如狂。

    “這個聲音是……甚爾嗎!”禪院直哉頂着一張燦爛笑容,剛扭過頭,冰冷有力的拳頭直接碾壓過他的臉,巨大的衝擊力讓他一下子騰飛起來,撞在樹上。

    “……咳!”

    痛到極致的麻意從後背傳來,禪院直哉抽着脣角,身體無力的滑坐在地面上。

    周圍有一瞬間的寂靜,唯有那站在兩方中間的伏黑甚爾似笑非笑,輕輕轉動了一下脖子,發出“咯噔”的聲音。

    “……是甚爾?!”周圍的禪院族人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隨之而來地是巨大的窒息感。

    這個傢伙……不就是個天與咒縛嗎?怎麼出現的悄無聲息?而且,還一出現就暴打了直哉少爺?!

    “哦?怪不得出現在這片區域我就聽到有吠叫聲……”伏黑甚爾眼神淡漠:“原來是禪院家的走狗啊。”

    禪院族人氣急:“……甚爾!你不要太囂張!別忘記了,你也是禪院的一員!”

    “禪院?”伏黑甚爾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東西似的,啜了一口:“你們還沒滅絕啊。”

    禪院族人:………!!

    他們氣得滿臉通紅,剛想說什麼,被撞得全身疼痛的禪院直哉扶着樹緩緩爬起。

    “甚爾……”

    禪院直哉疼得直咧嘴:“你出現在這裏我十分開心,是打算跟我一起回禪院家嗎?”

    伏黑甚爾笑了:“回禪院家?”

    禪院直哉快速點點頭。

    “好啊。”伏黑甚爾轉動了一下拳頭,下一秒直接朝着禪院直哉腹部進擊,看着少年因痛苦而扭曲的表情,他扯了一下脣角。

    “……爲什麼……”

    禪院直哉問着。

    伏黑甚爾反手將人踹到地上,眼神冷漠:“滾,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面前。”覺得禪院直哉多半會不長記性,他偏偏頭,看向不遠處的幾個禪院族人:“你們最好看住他。”

    “否則……”脣角的傷痕輕輕扯動,伏黑甚爾眼神淡漠,一副看死人的模樣:“就讓禪院家等着收屍吧。”

    禪院族人:………!

    他們無比憤怒,但打又打不過,罵了可能會被打,最後只能抱着傷痕累累的禪院直哉趕緊回家。

    外面太危險,還是家裏比較好!

    當然,他們回去以後,決定要將今天的事情統統告訴家主大人。

    甚爾打挑釁禪院家的威嚴。

    ***

    事實上,伏黑甚爾討厭禪院直哉,但基於禪院直毘人曾經與他做過交易的情況下,再加上八百年見不到面,還是能做到和氣生財的。

    可是,當他在星漿體事件之中敗北,本以爲逝去的生命更是被齋藤森強行扭轉回來以後,他存活着的意義都發生了改變。

    半小時之前。

    齋藤森來到關押他的地方。

    正所謂有休息的地方還有飯喫,除了自由稍微被限制,一切都是好的。

    當陽光從門外滲透進來的一瞬間,伏黑甚爾眯着眼看到了站在光中的齋藤森。

    不一樣了。

    他想。

    明明還是那張臉,那個人,但是眼神從一開始就變得判若兩人。

    尤其是,當齋藤森說出打算僱傭他的時候,伏黑甚爾更是覺得不對勁。

    “伏黑甚爾,我打算僱傭你成爲港口mafia的打手。”齋藤森豎起手指:“彆着急拒絕——我相信於你而言,自由肯定比現在龜縮在這裏比較好。”

    伏黑甚爾有些驚訝:“僱傭我?就不怕我反殺你?”

    “如果你想要殺我,早就動手了不是嗎?”齋藤森繼續說道:“這說明,我們之間還有談判的餘地。”

    伏黑甚爾沉默了一會。

    他坐在黑暗之中,像是一頭匍匐前進準備隨時攻擊的黑獸。

    但。

    “你打算出多少呢?”

    齋藤森緩緩豎起了一根手指。

    伏黑甚爾挑了挑眉頭:“一千萬?”

    “一千萬嘛,也不是不可以。”齋藤森掃視着伏黑甚爾的身體:“但伏黑閣下是否忘記了,你的命是我救下的。”

    “還有你兒子身上所揹負的債務……這些東西,是否都要計算一下呢?”

    齋藤森在心裏敲起了計算機。

    港口mafia還在發展的途中,所以錢這種東西當然是很缺的啦!他作爲首領,招攬打手的同時,自然也要爲組織節省一些費用纔是。

    齋藤森說得頭頭是道。

    伏黑甚爾聽着這些話,面上笑着可眼裏卻是一片冷漠:“你倒是比上次冷血很多。”

    所有東西都恨不得利用一下。

    如果說,之前出現在他的面前是會憤怒、還不擅長把所有心思隱藏起來的少年。那麼——眼前的齋藤森就是不知道有多少閱歷的笑面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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