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不乖[校園] >第36章 036
    因爲於澄沒什麼興致,兩人簡單吃了點,喫完一併往學校走着,不像夏天那樣白晝長,這會天已經暗下來,彎月掛在天上。

    “賀昇。”於澄突然喊他,停下腳步,身後影子被拉得很長。

    他回過頭,碎髮被夜風揚起:“怎麼了?”

    她對上少年的那雙眼睛,清澈無比,落拓不羈。

    哪怕看一萬次也會心動的地步。

    沒等於澄開口,賀昇包裏的電話不合時宜地響起來,他打個手勢,從挎包裏拿出手機接聽。

    她站在旁邊安安靜靜地等着他。

    “舅舅。”賀昇說話清清冷冷的,和平時的冷淡不同,帶着顯而易見的距離感。

    “嗯,24號的機票。”

    “好,謝謝。”

    一通電話三言兩語地講完,賀昇把手機掛斷,他回過頭來問她:“你剛剛要說什麼?”

    “沒什麼。”於澄不知道怎麼開口了,低下頭看着柏油路面,換了個問題:“你要去哪啊?”

    賀昇收起手機,漫不經心道:“回京北一趟,有事情。”

    “噢。”兩個對話來回講完,於澄又沉默下來,不說話了。

    “呵——”賀昇突然拉長尾音輕輕笑了聲:“28號,你生日,我記得的,能趕回來。”

    “”

    “怎能回事啊澄姐,今晚吞吞吐吐的。”

    “沒什麼。”於澄鼻子發酸,她前一秒都不準備再提這個事了。

    她岔開話題,面子上還得裝得淡然:“我媽公司在京北,我哥也去京北實習去了,我高中以前寒暑假都在京北待的,這麼一想咱們是不是挺有緣啊,就算這會不在南城碰面,沒準以後也能在京北遇上。”

    面前有落葉刮過,路燈暈染的光線落在她臉上。

    賀昇低下頭看她,睫毛輕顫一下:“嗯,也沒準咱們早就遇上過了,但是你不知道。”

    於澄微詫:“嗯?”

    賀昇笑笑,又不怎麼正經地添了句:“我也不知道。”

    “”

    她就說呢,就算時間往前推幾年,她看見這張臉也該走不動道。

    “你應該要考京北大學吧?”於澄試着問。

    賀昇低頭想了想:“應該吧,還沒想好。”

    “嗯?”於澄正疑惑他這成績,除了京北大學還要考慮其他什麼學校。

    又聽他輕飄飄地補充一句:“也可能走競賽保送。”

    於澄:“”

    南城又下了場雨,徹底步入冬天的節奏,賀昇週五就去了京北,於澄這兩天就天天和許顏黏在一塊。

    到了週末,兩人又去了溜冰場。

    許顏單純對溜冰這件事的感覺上癮,於澄就想再練練,好歹下次別沒出息地叫人繼續扶她。

    “澄子,你這幾天心情是不是不怎麼好?”遛完兩圈許顏下來休息,小聲地問她:“因爲賀昇不在?”

    “不是。”於澄低斂着眉,靠在牆壁上情緒不明:“沒什麼,就突然覺得自己挺差勁的。”

    許顏愣住:“嗯?什麼差勁,差勁什麼?”

    看於澄不說話,許顏乾脆喋喋不休:“誰說你差勁的,賀昇?那我真是看錯他了,也就成績好點,一點眼光都沒有,敢這麼——”

    於澄打斷她的話,笑出來:“不是,你別激動。”

    “”

    於澄一時尷尬住:“那怎麼啦?”

    “也沒什麼。”於澄望向溜冰場上來回的人羣,目光飄忽,自顧自地說了句:“就是突然後悔這些年沒怎麼好好學習。”

    這下連點主動選擇的機會都沒有。

    休息好後,兩人繼續滑了一會兒,於澄坐到吧檯處休息,點了杯檸檬水。

    “於澄?”一道粗獷的男聲響起。

    於澄隨着聲音視線擡起。

    三米開外一個穿黑色背心的男人正看着她,長相讓人不太舒服,下巴上冒着幾顆痘,啤酒肚凸出,胳膊下塌的垂肌上露出部分觀音的圖案。

    道上混的,很多人都喜歡紋身紋滿背,能紋好的少,駕馭得住的更少,多數最後都成了這個鬼德行。

    “還真是你啊。”孫信旺驚喜地看着她:“穿上校服就是不一樣了啊,差點沒認出來。”

    於澄眉頭皺起來,一時認不出來。

    孫信旺也看出她那反應是想不起來了,嘖一聲:“我在老城西那的檯球室看場子的,你忘了?得有兩年不見了。”

    於澄神情很淡,要是兩年前,那她是真不記得。

    那段時間認識的人太多,記憶都被蒙上一層吞雲吐霧的模糊感。

    哪還能記得誰跟誰。

    “我以爲你早不上學了呢。”孫信旺上下打量她:“不說真看不出來,你還真是個學生。”

    “謝了,當你誇我。”於澄侃道。

    既然對他沒印象,那也不會有什麼過節,估計就是萍水相逢的一面之緣。

    許顏溜冰遛完過來,拿起於澄杯子裏的水就仰頭咕咚地一口氣喝完,她擦擦嘴角,額頭上的劉海都黏在腦門上,嬌憨又可愛:“熱死了。”

    於澄笑笑:“那歇會兒。”

    “這誰啊?”孫信旺指着許顏問於澄:“你朋友?”

    於澄轉過頭去,那點笑意瞬間滯在脣邊,整個人像只刺蝟豎起背上的刺。

    因爲孫信旺看許顏的眼神她太熟了,宛如毒蛇盯着獵物,貪心、陰毒。

    於澄沒理他,回過頭來衝許顏勾勾手,讓她靠近些:“幫我買個小蛋糕好不好?剛剛那圈腳有點扭了。”

    “嗯?嚴不嚴重?”許顏低頭,往她腳脖子那塊瞅。

    於澄伸手把她腦瓜子擡起來:“正着扭的,歇會就行。”

    “哦,你不是不喫甜食嗎?怎麼突然想起要喫蛋糕?”許顏納悶地問。

    “心情不好唄,換換口味。”於澄笑眯眯地說。

    “行啊,你等着吧,正好我想買他們家隔壁的奶茶。”許顏把東西丟給於澄看管,拿上手機就走了。

    附近最近的蛋糕店來回也得二十分鐘。

    直到許顏出門,孫信旺才捨得眼睛轉過來,緊追不捨地問:“哎,你還沒回答我呢,她是你朋友?也是學生?”

    許顏標準的小白兔的長相,最遭這類人的惦記。

    於澄撩起眼皮,直白而尖銳和他對上,冷聲道:“知道是學生還問?別有那些不該有的念頭,沒可能。”

    孫信旺一愣,反應過來冷笑一聲:“喲,這是嫌棄我?”

    於澄移開視線,沒說話。

    “別以爲自己穿了身校服就真他媽是什麼好學生了,你朋友知道你以前是個什麼樣嗎?”孫信旺的眼神像是淬了毒:“你哥當初把林哥打得住院,你忘了?”

    記憶被勾起,於澄猝然擡起臉。

    “你當你是個什麼東西,上林哥的車,你難道不是自願的?”孫信旺一字一句還在盯着她說,不打算放過她:“你現在這叫什麼?婊子還得立牌坊?”

    一瞬間於澄彷彿被人掐住脖子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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