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新拿起一罐飲料,食指勾起環扣拉開,絲毫沒有被抓包的窘迫感,邊喝邊緩慢地眨下眼:你也在?
對面好幾分鐘纔回:嗯。
於澄繼續問:在哪塊?
賀日日:二樓c區。
“怎麼了?”祁原問。
“沒什麼,先走了,有點事。”於澄放下手機,跟祁原說了一聲就拎包上樓,很容易地就找到c區。
賀升一臉寡淡地坐在那,有十幾個人圍在一起。
“誒,於澄,剛那個還真是你啊。”瞧見人走過來,沈毅風揶揄地看一眼賀升;“怎麼了,阿姨逛街逛累了?”
於澄笑嘻嘻地坐到賀升旁邊,臉不紅心不跳地順着杆往上爬:“是啊。”
這邊位置比樓下的卡座大,於澄視線掃了一圈,大多都是臉熟的面孔,在學校裏來來回回的,多少打過幾次照面。
她佩服沈毅風的一個點,就是特別能組織,不像她和祁原,就算認識的人多,但樂意在一塊聚的就那幾個。沈毅風不一樣,回回出來一趟都像是聯誼大會,來的人不夠兩位數都組不起來這個場。
酒桌上的空瓶子倒了一堆,有人跟前五六個,人已經迷糊了,好一點的就是賀升,跟前目前就空一瓶。
“玩什麼呢?”於澄問。
“真心話大冒險。”沈毅風衝她挑眉使了個眼色。
於澄手上動作一頓,腦門直跳,她今天是捅了真心話大冒險的窩了嗎還是怎麼着。
“哎,玩嗎?”沈毅風問,不等她回答又自顧自地說:“我們玩好一會了,你在這乾坐着也無聊,賀升都加入了,你也一起吧。”
於澄只能點頭:“好。”
“規矩是跟牌定輸贏。”沈毅風把一個竹筒推過來,給她介紹:“裏面都是籤,真心話和大冒險都是隨便抽的,紅色真心話,黃色大冒險,什麼顏色都沒就吹酒,全看你運氣,抽到顏色籤就得看你的對家怎麼要求,不能賴。”
於澄點頭,表示明白了。
沈毅風想得周到:“這樣,你先看一局,等會再加進來,不然別說我們勝之不武。”
於澄失笑:“行。”
第一回玩這種的,她坐在一旁,看了兩輪才摸透。不管是跟牌還是骰子這種酒桌上的遊戲,看着隨便,其實都得靠腦子或者靠經驗,不然早晚被灌懵。
腦子和經驗這兩樣於澄都不沾,全是半吊子。
賀升腦子夠用,所以沒怎麼輸過。但這東西也沾點運氣,賀升剛就輸一盤,於澄幸災樂禍,但恰好那一局對家是陳秉,抽到真心話就隨便地問了個無關痛癢的問題。
惹得一圈人籲個不停。
多數對家提的要求都是比較損的,比如指個陌生人過去介紹自己是傻逼,或者幹一件挫事給他錄下來視頻留着以後拿出來侃,要不問點勁爆的問題,滿足青春期隱祕的狎暱感。
都是十七八歲的年紀,也不好意思提太出格的要求,大多圖個一樂。
於澄參與的第一輪就輸了,抽到的是真心話,對家是個沒見過的男生,想了半天才有點不好意思的讓於澄報個三圍。
於澄大大方方地報出三組數字,惹得氛圍又躁動不少。
沈毅風繼續發牌,賀升側目瞥她一眼,於澄敏銳捕捉到點懷疑的意思,她略微靠過去一點,小聲問:“不信?”
賀升沒說話。
於澄笑起來,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得直白又露骨:“要不咱倆這會出去,你摸摸?”
恰好牌發到兩人面前,賀升視線轉回去,指節冷白地握住紙牌,表情冷淡,懶得搭理她。
於澄還在滿腦子胡思亂想,他的手其實挺大的,自帶禁慾感的那種。
“誒,跟牌啊於澄。”沈毅風催她。
於澄這纔回過神來,“噢”了一聲。
這一輪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分心,於澄連着輸,兩次大冒險一次真心話,好在對家是個沒見過的女生,看上去文文靜靜的也沒爲難她,最出格的要求也就是跳段舞,這對她也不是放不開的事。
音樂響起,別的座的人也伸頭往這邊湊熱鬧,賀升還是維持着那個坐姿,耷拉着眼皮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壓根沒看幾眼。
於澄心裏暗切一聲,瞧瞧,剛剛還說她扭得挺好,這會給他看還拿喬起來了。
因爲都放得挺開,一圈人也開始玩得大膽起來。
有抽到大冒險被攛掇着表白的,恰好暗戀對象就在,當着大家面就這麼確定關係了,又有人起鬨,讓喝交杯酒。
女生臉紅着,男生坐下來,一個勁地讓大家消停點,大家這才作罷。
新的一輪繼續開始,賀升從剛纔就心不在焉,果不其然地輸牌了。
“喲,稀罕呀。”沈毅風激動地鼓掌,把竹筒朝賀升面前推過去:“來抽籤,黃佳你好好給他出個難題。”
黃佳就是剛纔於澄的那個對家,斯斯文文地坐在那,一晚上都沒怎麼說過話。
賀升伸手,面無表情地拿出一根竹籤,尾端是黃色。
“大冒險!”沈毅風忍不住搖擺起來:“來來來黃佳,搞他,怎麼損怎麼來,我攝像頭都準備好了!”
於澄捧着臉等着,其他人也等着看。
就在於澄覺得照這女生的性格,估計憋不出什麼損招的時候,黃佳開口了,像是平地扔驚雷:“要求你在現場找一個女生,接吻。”
於澄詫異地扭頭過去,看見黃佳紅着的臉和隱含期待的眼神她就明白了。
一圈的人也愣住,尤其是附中的,大部分人等着看賀升的反應,一小部分的眼神瞟向於澄。黃佳不是附中的,不知道於澄和賀升的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所以纔敢開口。
但其他人懂,看向這個姑娘的眼神裏都多出些同情在裏面。
賀升耷拉着眼皮,神情冷淡,靠在沙發上一下沒動。
黃佳在對面僵持着,手不自覺地抓緊裙襬,也不肯改口。
沈毅風心裏嘆氣,準備當和事佬意思這一局要不就算了的時候,於澄動了。
她原本就坐在賀升的旁邊,離着半米的距離,只見她起身,伸手按住賀升的肩膀,將人往沙發裏壓下去。
頭頂是眩暈迷離的燈光,賀升半躺在沙發上,肩膀被於澄死死按着,除了眼皮子動了一下,還是維持着那副冷淡表情,一副任人魚肉的模樣。
於澄跪在沙發上,維持着這個姿勢和賀升四目對視,心跳地有點快,但動作很穩。
她俯身,朝賀升的嘴角親下去。烏髮垂落下來,遮住大半,衆人都沒看得真切。
結束後兩人起身,比誰都淡定。
一局結束,於澄把手裏的牌利落地往面前一推,看向黃佳的眼神不帶波瀾,嘴角弧度平添幾分攻擊感:“謝了啊,想這麼幹很久了。”
黃佳臉色發白,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個錯誤的決定。
賀升沒動,但也沒推開。
已經足夠了。
作者有話說:
假期玩得有點上頭。
努力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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