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你去把這小孩口罩拿下來。”
另一個聲音囁嚅:“這這不太好吧。”
“實習不想通過了?”
“好。”
巷外有人停步下來往裏看熱鬧,稀奇地拿出手機錄像,做旁觀熱鬧的看客。
那人朝他走過來,賀升靠着牆,跑不掉,只能看着那隻手越來越近。
他不能動手,不能反抗,任何一個動作被他們拍下來都會報道在新聞上放大渲染。
他只能閉上眼等着審判。
“幹嘛呢你們!”耳邊是清脆一聲拍打。
賀升睜開眼,虛晃的陽光讓他眩暈,不知道從哪跳出來的小姑娘擋在自己跟前,拿着手機朝前豎起:“看不出來人不願意讓你們拍啊。”
那人皺眉:“關你個小孩什麼事,讓開!”
“敢往前一步試試,我這手機錄着呢,建設和諧社會人人有責啊。”於澄一手拿手機,一手輕輕把賀升往旁邊推:“我剛剛已經報警了,最近的警察局離這一里多,三分鐘就能趕過來,你們還要留在這嗎?”
幾人面面相覷不說話,看上去就是不想放棄。
見嚇唬不到他們,於澄沒轍,回過頭對上深褐色的一雙眼,滿臉都是明媚笑意:“小哥哥你快跑啊,我攔着。”
全世界七十五億人,中國十四億人,每天走散的人那麼多,得多大的緣分能讓在京北街頭擦肩而過的兩人在南城再次碰上。
所以啊,他倆是命中註定,誰不讓他倆在一塊他都不服。
於澄靠在他懷裏不停地抽噎,感覺自己死了回,又被他拽了回來。
她答非所問,擡起頭看着他:“你抽菸了?”
“嗯。”他點頭。
於澄吸吸鼻子:“我以爲好學生從來不碰這些。”
“基本不抽。”賀升笑着解釋:“我以爲你不要我了才抽的,你再不理我,我還得去酒吧買醉。”
“幼稚。”於澄垂下眼,承認:“本來是準備不要了的,我不想連累你。”
“沒連累。”賀升關上門,拉她坐下來,拿起她的手指捏着玩:“澄姐,你真的很棒。比起沒摔過,能從坭坑裏爬起來才更讓人佩服。幾張照片而已沒那麼嚴重,貼照片的人才該被嚴懲。”
“嗯,好。”於澄紅着眼點頭。
“對了,陳宏書他們也找我了,我跟他們聊了很多。”
“嗯?聊什麼?”
“聊什麼,那我得想想。”賀升順着回憶一下,“聊了教育的目的,學校存在的意義。”
“太裝逼了,不跟你說了。”賀升笑出來:“不過我告訴他們,別說咱倆是不是真的一對,就是真的,也該把咱倆貼榮譽牆上,就叫學習標兵是如何帶着他的學渣女友發憤圖強的,多勵志。”
“嗯。”
於澄坐在地毯上,就乖乖聽着他說,偶爾點兩下頭,看上去特好欺負。
賀升瞧着沒忍住,湊過去在她臉上親了口。
於澄擡起頭瞪他:“誰讓你親我的?”
他往後靠,曲肘架在牀墊上,嘴角掛着懶洋洋的痞笑,晃動左腿膝蓋碰她兩下:“我親我自己女朋友還不行了?”
“誰是你女朋友?”於澄臉頰微熱,偏過頭不搭理他。
賀升纔不管,伸手捏着她的下巴把人轉過來,不要臉地把於澄拉懷裏又親了口,眼睛發亮:“嗯,你不是我女朋友,我是你男朋友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