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本宮或者情況究竟如何,你都絕對不能夠讓瓏嬪安然無恙的活下來。”
“你必須要讓她嚐到真正的痛苦,這四件一切任何痛苦!”
“全部的痛苦!”
瑞妃娘娘的眼睛當中閃爍着仇恨,指甲蓋深深的嵌入到自己的手掌裏面,鮮血也緩緩的啪嗒啪嗒流下。
但是對這一切她彷彿什麼意識都沒有。
宋詡輕輕的點了點頭。
“瑞妃娘娘大可放心。”
很快瑞妃娘娘便就看向梁鶴。
“如果本宮沒有猜錯的話,這個人想必應該是你安排在本宮的身邊的吧?難道也是爲了打探消息,試探本宮究竟有沒有裝瘋賣傻嘛?”
“瑞妃娘娘當真是相當的聰明。居然被你一眼就給看穿了。”
“呵呵……你這個小太監當真是十分的熱心呢,哪怕一時之間就連本宮也都未必能夠看穿她究竟有着什麼樣子的目的。”
宋詡看着躺在病牀上面的小宮女。
“不過令我感到有些意外的是,瑞妃娘娘哪怕自己受了這麼多的苦難委屈,到最後居然會因爲一個小宮女而選擇了暴露自己。”
“看來這個小宮女對您而言是相當的重要呀。”
瑞妃娘娘看着躺在病牀上面已經睡着了的九九,眼神也變得有些溫柔的起來,“本宮現在什麼都沒有了,也就只剩下這個孩子還願意跟誰在本宮的身邊。”
“說起來也當真是夠巧的,當初就是這個孩子出現在本宮那一天,本宮就被檢查出懷有孩子了。”
“本宮看她長得聰明伶俐,也很可愛,便就將她留在身邊,但是萬萬沒想到兩個月之後居然會發生這樣子的事情,對她而言,也不知道究竟是福是禍。”
“這樣子的性格,在這皇宮當中可是生存不下去的呀。”
瑞妃娘娘看了一眼宋詡。
畢竟這件事情也就他是最有發言權的了。
“瑞妃娘娘既然現在已經不打算繼續裝瘋賣傻下去了,那麼請儘快想想這接下來之後究竟該要如何做出準備。”
“當然,本宮的事情本宮自己會考慮好的,並不需要你來操心。但是在這之前還有兩件事情需要麻煩你身旁的這個小太監。”
瑞妃娘娘說到自己的時候,表情變得嚴肅了起來。
“第一件事情,本宮不知道是哪夥人欺負了九九,但是你們必須要將場子給本宮找回來。”
“那夥人究竟是如何動手的?你們也必須給我如何還回去。”
“第二件事情,去內務府將本宮的一切全部都給奪回來,包括失去的面子,丟了的裏子。”
“全部要向這整個皇宮當中所有人宣告,瑞妃又回來了!”
梁鶴聽到瑞妃娘娘的兩個要求之後感到略微的有些頭疼,因爲這兩個要求都並不是特別的容易好辦。
有些難搞呀。
第一個的話或許還好一點,但是第二個那可是內務府。
簡直就是傳說當中的牆頭草。
如果你有勢的話或許還好,人家會上趕着抱着你的大腿,但是如果你一旦失勢,那人家簡直就是理都不理你,甚至於走到你面前還把碗給砸了。
“只有當你們完成這兩個條件之後,我纔會真正的選擇與你們合作,不然的話一切全部都免談。”
宋詡聽到之後,輕輕的點了點頭。
“明白了。”
梁鶴和宋詡走在回去的路上。
梁鶴忍不住在後面問道,“難道你有什麼辦法嗎?”
“沒有辦法的話,你還答應人家那麼幹脆。”
宋詡轉過頭來微笑的看着梁鶴,梁鶴挑了挑眉。
“你是什麼眼神?”
“難不成你期待着我能夠有什麼好的辦法嗎。”
“當然。”
梁鶴聽到這句話之後,就有些着急起來。
“你可千萬不要把鍋往我的身上甩呀,事情既然是你答應下來的,也就是由你來解決了。”
宋詡轉過頭去,兩隻手抱着頭,看起來格外的悠閒。
“你覺得現在我還有多餘的精力去處理這些小事嗎。”
“你從前就是宮女的身份,而且還是從五品的地位,所以我覺得由你來處理這些事情是再好不過了。”
“而且也不能什麼事情全部都交給我吧。”
宋詡輕輕一笑。
梁鶴所以這個人實在是感到特別的無奈。
明明之前說好不想讓自己跟瑞妃娘娘扯上一點關係,但是人家早就已經計算好所有的計劃了。
“其實我非常好奇一點。”
“你究竟是如何跟顧家有所聯繫的?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如果是上一次的話,我們明明都是待在一塊兒的呀。”
“還是說這件事情你從很久以前就已經籌劃了。”
梁鶴第一次問出了自己內心當中的疑惑。
因爲她感覺宋詡的身上有一種相當神奇的地方。
不管遇到什麼事情,不管遇到什麼威脅,不管處於什麼處境,他永遠都是那般的胸有成竹。
彷彿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宋詡停下了腳步。
夕陽照在他的身上,散發出最後的餘暉。
那一刻,他彷彿有了翅膀。
“梁鶴你覺得呢?”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我不知道。”
很難能夠想象的到,當初那個連飯都喫不飽即將要餓死的那個人,會下一局大棋。
將所有人全部都放入到了棋盤當中。
所有人都將成爲他的棋子。
“或許連我自己也都快忘掉了吧。”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一個孩子喫不飽飯,受下人打罵,看人眼色行事的時候?”
“那是看着自己最親近的人離開自己,孤零零的躺在墳頭上睡覺,看星星的時候?”
“那是在自己即將就要餓死,一個好心人送給他一個包子,他一直記到現在的時候?”
宋詡笑了笑。
“誰知道呢。”
“我只知道我現在需要什麼,我現在要保護什麼。”
“所以,誰都不能夠阻止我。”
“包括我自己。”
梁鶴靜靜地看着宋詡相處在陽光之下,漸漸的走入到一片樹蔭當中。
她從來都沒有去主動了解過宋詡的童年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她也從來沒有關心過宋詡有時候究竟在想些什麼。
一直都是宋詡主動的去付出,去鋪好一切的路,而自己有爲對方做過什麼嗎。
除了當年的一顆包子之外。
自己還剩下什麼呢?
梁鶴一想。
她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慢慢的蛻變着。
但是她卻表達不出來。
“梁鶴!”
梁鶴猛然間擡起頭來,她望着宋詡。
突然間明白了。
那是——孤獨。
強者的孤獨。
帝王的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