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一邊去!”
“沒聽到是吧?站到警戒線外。”
“那個誰,站遠點,站遠點,警官辦案,你再不走抓你去蹲幾天禁閉信不信?”
粗暴的推搡和喝罵聲不斷響起。
佛得角街174周圍,匆忙趕至的二三十名治安廳警員,一邊將衆多圍觀的人羣給擠出爆炸中心,一邊用警戒線將174號爆炸後的廢墟以及外面巷子裏躺着的一具屍體攔截起來,不讓其他人靠近。
圍觀的人羣在這羣穿着制服制服警員粗暴的攔截和警棍的教育下,很快噤若寒蟬,遠遠退到了外圍。
嗡嗡——
引擎的咆哮聲響起。
封鎖警戒線外圍,一輛黑色的高檔重型摩托車停下,一個穿着黑皮衣的高大青年摘下頭盔,從摩托車車上下來。
高大的皮衣青年留着半長不長的分頭,頭髮柔順,配合上一張怯塔爾和西林人混血的面孔,頗爲英俊且有魅力。
輕輕揉了揉有些被頭盔壓亂的頭髮,皮衣青年走到攔住路的兩名凶神惡煞的制服警員面前,掏出了自己的警員證晃了晃,掛在了胸前,便鑽進了警戒線圍起來的事發現場觀察起來。
咔咔咔咔——
在這名青年鑽進事發現場後不久,佛得角街窄巷警戒線外圍,又慢悠悠的來了一輛外觀破舊,車漆都掉了好幾塊的老式手動轎車。
哐噹一聲,老式手動轎車的車門彷彿被砸開似的,從駕駛座內爬出來了一個皮膚黝黑體型肥壯的中年人。
這中年人頭髮微卷,下巴上堆疊着好幾層的肉,從車上下來後,左手端着一杯速溶咖啡,右手則握着兩個手腕粗西的雞肉卷,腆着肚子朝警戒線方向走去。
“早上好,切爾曼長官。”
兩個凶神惡煞的制服警見到這皮膚黑黢黢的肥壯中年人,連忙舉手行了一個怯塔爾式的軍禮。
但這個提醒肥壯的中年人咬了口手裏的雞肉卷,卻是沒好氣地朝兩人喊道:“早上好早上好,不會說別的了麼?活該你們一輩子當制服!還不把警戒線給拉起來,你看到我那隻手有空啊?!”
“是……”
兩個方纔對其他底層民衆圍觀人羣兇狠無比的警員,被切爾曼這麼劈頭蓋臉的訓斥一頓,卻是屁也不敢放一個,連忙上前,將警戒線給拉了起來。
“真不知你們的上司是怎麼教的,一點眼力都沒有。”
切爾曼扭着動肥壯的身軀,對兩個給他拉開警戒線的制服警,依舊罵罵咧咧,很是看不上眼。
“好了,神探,你和下面的夥計計較什麼?”
這時,方纔早切爾曼一步進入案發現場,有着明顯混血特徵的那個英俊青年,不知何時從旁邊走了過來,攬着切爾曼寬厚的肩膀,稍稍壓低了聲音,有些無奈道,“老傢伙,你這嘴啊,隨隨便便就把人得罪光了,難怪你在警署幹十幾年的重案幹探,還是升不了職。”
“呵,我升不了職是因爲我脾氣臭嗎?”
切爾曼囫圇地吞下了嘴裏的雞肉卷,又灌了一口咖啡,一邊朝着前走,一邊略帶着自嘲的口吻,“我要是跟你一樣啊,我那死鬼老子是怯塔爾人而不是南莫人,說不定我現在都當區署長了。對了,你今天怎麼來得比我還早一步,昨晚沒在哪個妞的牀上,這可不像你。”
“要放假的嘛。”
有混血特徵的英俊青年嘿嘿笑了一下,似乎注意到切爾曼的眼神不對,又連忙解釋道,“我不是說我啊,我說的是約的那個妞,趕上了。”
切爾曼將手裏的雞肉卷最後一塊塞進嘴裏,不再理會有着混血特徵的英俊青年。
“大清早的在我們去發生爆炸,我怎麼可能不來?”
穿着皮衣的英俊青年低聲嘀咕了一句,看着切爾曼的背影,輕輕搖了搖頭,臉上露出個半無奈半欣賞的表情。
以他這大半年來對切爾曼的觀察和了解,這個嘴巴臭,脾氣更臭的同事兼搭檔,能力確實是強。憑藉對方破獲的各種案件和立下的功勞,一個區署長還真不算什麼。
當然,若是將切爾曼闖的那些禍再算進去,那就只能說,對方到現在還能夠是一名西林的警務人員,沒有被開革出去,也沒被人扔去當交通警去大街上抄牌,算是天大的幸運。
“還真是大陣仗啊!炸得這麼厲害!”
切爾曼竟手裏的最後一口咖啡喝完,將包着雞肉卷的包裝紙和一次性咖啡杯,塞進了從旁邊經過的一個制服警手裏,從衣兜裏裏掏出了一個手帕,擦了擦嘴,又擦了擦脖子和臉上的汗水,大喇喇地走到被炸成廢墟的174號老房子邊緣。
十多名穿着制服制服的警務人員和一些個穿着消防服以及白色救護服的工作人員,正圍繞着廢墟周圍,展開了搜索和調查。
“切爾曼長官,萊特長官。”
一個正在負責清理和統計的年輕制服警,注意到切爾曼和那帥氣的青年的到來,連忙走上前來招呼行禮。
切爾曼對於那制服警毫不在意,只是看着炸成廢墟的老房子和周圍,嘴裏嘖嘖讚歎有聲。
有部分怯塔爾混血特徵的萊特,朝着那制服警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辛苦了,現在具體什麼情況?”
“初步估計應該是大威力的炸彈爆炸。”
那制服警手裏拿着一個記錄的小本子,翻了一下說道,“通過現場的殘留樣本,大概可能有十人以上的傷亡……”
“光明將至——”
“聆聽神恩——”
就在那年輕的制服警剛開口說話間,忽然,遠處外圍的警戒線上,一陣帶着幾分癲狂的聲音響起。
“出什麼事了?沒看到這邊在查案子嗎?”
切爾曼似乎對於被打人打斷了他了解案情極爲惱怒,很是不爽地大聲叫嚷了起來。
“長官,外面來了一個神經失常的老人,好像是什麼教會的,正在那大喊大叫。”
又有一個制服警走了過來,將情況大概說了一下。
切爾曼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了過去,看到了警戒線外圍,似乎兩個制服警正拉着一個年歲不小的老人,不斷在撕扯着什麼。
“你們這麼做事的?”
不等切爾曼開口,一旁一直溫文爾雅的萊特,忽然臉拉了下來,朝着那幾個負責警戒的制服警喊道,“還要我們說麼,把人趕走啊。”
“是,長官。”
那個制服警聞言,連忙又招呼了一個制服警,三四個人趕到了警戒線外圍,拖拉起了那個地上呼喊大叫的老人。
“光明將至,光明將至……”
“你們看到了嗎?吾主,降下了神罰!哈哈,這些該死的渣滓,他們售賣致幻類‘藥品’,他們綁架勒索,他們還將不懂世事的少年人引入歧途……”
“哈哈哈……吾主偉大的神恩,你光明如烈日,照亮一切黑暗,焚燒世間污穢……”
警戒線外圍那個老人,被一羣制服警生拉硬拽着,嘴巴卻沒有停下,一直在呼喊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