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卿難言地看着他，心裏想着剛纔說的那些話不知道被聽了多少。
雖然也沒說什麼壞話，可是爲人師表，在背後教導他的同桌去選擇別人。
尤其自己剛說完‘壞話’的本尊居然真的出現在眼前。
這讓莫卿有了種幹着壞事卻正好被抓包的感覺。
真說起來。
她現在看見祁煜的第一反應就是心虛，無比心虛。
不過還好，她不用心虛多久了。
“老師？您還好嗎？”
莫卿一回神，就看到眼前一臉擔憂的簡醉安。
“我沒事，只是有個事忘了說。”
“什麼？”
簡醉安和祁煜一同望向她，在兩人的注視下，莫卿那張正經的臉上忽的出現一點狡黠的笑意。
“呃，老師，你這個笑容，有點...”簡醉安遲疑了一下，沒說出口，好歹給莫卿留了點面子。
祁煜向來毫無顧忌，直接道：“老師，你笑得有點小人得志。”
“......”
莫卿瞬間收斂起臉上的笑意，嚴肅道：“其實真有件事，對你們來說還是比較重要的。”
“嗯，您說。”簡醉安點點頭，道。
祁煜也走上前，與簡醉安並肩。
由於身高差的原因，簡醉安只達到了祁煜的胸口那。
“祁煜，你別離我這麼近。”簡醉安皺着鼻頭，仰頭看他，小聲道。
祁煜低頭看了她一眼，慢悠悠地往旁邊挪了幾公分。
懶散道：“哦。”
他這輕飄飄的一眼彷彿在說：就你這身高，心裏沒點數？
簡醉安虛着眼：“......”
感覺有被侮辱到。
莫卿適時咳了聲，“好了，你們倆現在就別較勁了，等我先說完。”
兩人的·神色瞬間乖巧，幾乎同時點頭，“好的。”
莫卿再次被兩人這莫名其妙的默契感折服，“從明天開始，我們高二七班就得換一個老師了。”
她話說完，如釋重負一般，卻見面前的這兩人仍是沒什麼反應。
“你們就不好奇？”莫卿忍不住問。
這兩人實在太淡定了。
雖然說簡醉安不怎麼關心是應該的的，畢竟她纔來沒幾天，對各科老師的感情沒那麼深也是正常的。
但祁煜是一直在的啊，他居然也一點不驚訝。
雖然早就知道祁煜天生冷情，但這着實有點令人傷心啊。
莫卿緩緩嘆了口氣。
簡醉安出聲說：“老師，其實我猜到了。”
祁煜緊接着說道：“您說的那位老師不就是您自己嗎？”
“...！”
莫卿一臉震驚。
簡醉安解釋道：“您剛剛給了我那麼多東西，我拿到手隨手翻看了一下，那個競賽班，您是其中的老師之一。”
莫卿嘴角抽了抽，“那也不能說明我就不帶你們了啊。”
“大概率是一種直覺吧。”簡醉安誠懇道。
“......”莫卿歎服，又看向祁煜，生無可戀的語氣，“那你呢？總會也是憑藉直覺吧？”
他道：“從其他老師的反應中也能看出來，除了英語老師不在，其他老師都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再加上您電腦桌面上還有競賽訓練計劃表，那個一看就不是給我們做的，所以，這不是很明顯的事嗎？”
祁煜幽黑的眸子轉動，眼神落在莫卿身上，緩緩道：“莫老師，要離開的人是你。”
“......”
看着面前表情尤爲無辜的兩人，莫卿覺得今天是她當老師這麼久以來，最破防的一天。
自以爲的兩人驚訝捨不得的場面不僅沒到來，還被看穿自己的套路。
一個直覺黨，一個推理黨，現在的孩子真是恐怖如斯。
真是想想剛纔自己自信滿滿的樣子就覺得丟臉。
“老師，那爲什麼您擔任競賽班的老師之一，就不繼續教導我們了呢？”
簡醉安綿軟的聲音響起，這問題讓莫卿稍微有了那麼一點心理安慰。
她稍顯慈愛地看了一眼簡醉安，才解釋道：“雖然我以往也擔任這個競賽班，但是今年跟往年又不太一樣。”
“不知道你們兩倆聽沒聽到一點風聲，關於這次聯考的事。”
她打量的眼神落在二人身上，剛啓脣，解釋的話在祁煜忽然擡起頭的那一瞬間哽在喉嚨裏。
祁煜擡起頭，疑惑道：“國賽？”
林宿早上風風火火地跑進教室，嘴裏好像嚷了幾句。
他當時也沒真的睡着，最多算是閉目養神，沒注意去聽。
林宿平日裏屁話太多，大部分的都是垃圾話，沒什麼價值。
他當時不經意時聽到了幾個詞，其中之一就是，國賽。
“嗯。”見他沒有繼續往下說的慾望，莫卿來了精神，道：“我們學校這麼多年，總算憑藉着一屆一屆的努力，觸碰到了那道線。”
“正好在這次的聯考中，我們再一次超常發揮，拿到了國賽的入選資格。”
“因爲實在太過重視，競賽班的老師們基本也是經過了一輪淘換，我留了下來，並且暫時負責總體，一切都還沒準備，我會很忙。”
“而你們也不能耽誤，學校就安排了一位新晉教師當你們的數學老師，雖然人家是新來的，但是你們可以放心，教學質量比我還強上一點。”
“明天他就會來，是一位男性教師，姓周，據說人不錯，你們相處起來應該會挺和諧。”
簡醉安點點頭，“嗯，知道了老師。”
莫卿看着她乖巧懵懂的模樣，想着簡醉安的歷史成績和天賦，又忍不住絮叨起來。
“之前沒跟你們說，怕你們激動，雖然這次的聯考只是一個市級聯賽，但是你們知道我們這個市區裏還有另一所學校嗎？”
簡醉安搖搖頭，她纔剛來沒幾天，連學校周邊都不瞭解，更不要談市內了。
祁煜倒是很快就想到了，“十三中？”
同屬於全國四大名校之一的臨安市十三中，在四所學校內，排名第二。
雖然近幾年勢頭隱隱被他們學校壓下，但論起學校底蘊深厚，臨安二中比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