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都能被人看一眼就覺得不爽，要幹起來，可能這也跟他大晚上喜歡去一些邊緣地方溜達有關。
也是因爲這樣，那天晚上才能撿到簡醉安這小姑娘。
後來簡醉安跟着他一起上下學，祁煜在學校裏安分地待了幾天，也不知衡榭從哪裏弄來的他電話。
一天至少三次，次次約架，說是他不去就一直騷擾他。
祁煜見一次消息拉黑一個電話號碼，幾天下來，衡榭那邊終於急了。
他專門打了個電話給許煙，言辭之懇切，語氣之嚴肅。
許煙說，他生平第一次覺得幹架是一件有點丟臉的事。
聽許煙這麼說，祁煜忽然就來了興趣。
能讓許煙對於打架這件事如此評價的人，他還沒遇到過。
也不知這位是什麼奇葩，每次一提起來都能讓林宿和許煙破防。
他本來想跟許煙要張照片，防止自己再找錯了人。
但許煙一副憋着笑，面色古怪的模樣，含糊其辭道你到了那肯定就知道了。
那天下午，本來歷經種種，總算敲定了約架時間地點。
奈何祁煜放了人家鴿子。
衡榭帶着一羣人蹲在街上，從下午等到半夜，昏昏欲睡。
第二天就給他發消息說他不講江湖信義，氣急了，大膽揚言要幹趴下二中扛把子。
這架，祁煜原本沒想去。
但衡榭的騷操作簡直一環套一環，既懇切又能氣死人。
祁煜想着早點解決也行，這烏龍事總歸是因爲他先認錯了人，還把人揍了。
等到了地方後，祁煜突然想起來林宿曾經說過的話。
林宿說：
“祁哥，你就記住一個點，一羣人中看起來最二逼最憨貨的人就是衡榭那小子沒錯了。”
祁煜一開始不太明白，現在他懂了。
衡榭這人絕對是腦子有點大病。
比如他以爲一見面打完能早點收工，順便去接小姑娘一起回家。
再比如，他以爲見了面應該會先放一波狠話，然後再羣毆現場走起。
又或者，他現在應該踩着衡榭胸口，毫不在意地聽他說廢話。
但萬萬沒想到，他現在居然在跟衡榭兩個人蹲在梧桐樹底下，還偷偷摸摸地說着小話。
“.......”
祁煜無語，“別再試圖搭我肩膀，我真揍你。”
他冷冷的一眼瞥過去，衡榭偷摸擡起的胳膊頓時僵在空中，最後還是沒搭上。
“那什麼，祁哥，你怎麼還真來啊？”
衡榭點燃了根菸，面容在煙霧繚繞裏顯得愁苦一片。
他原本只是口嗨而已，完全沒想到祁煜會真的來。
一開始那個錯字連篇的信息還是他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搞出來的，就爲了讓祁煜看不起，懶得跟他一般計較。
誰知道，祁煜居然還真就被他打動了。
就離譜。
後來到了約架時間祁煜遲遲未來，天知道他心裏有多歡樂。
甚至在回家的路上還去廟裏拜了拜，希望菩薩保佑自己永遠不要被祁煜盯上。
第二天的豪言壯語，純粹只是個態度問題而已。
誰知道，還沒開心多久，就被祁煜找上門來了。
剛剛見到祁煜的那一秒，他連今晚住那個醫院都想好了。
要不怎麼還能腿麻呢？
不就是爲了讓祁煜覺得他很弱，不屑動手嗎。
誰知道祁煜居然真沒看出來。
當時衡榭的心裏就是非常之慌。
這大神怎麼不按常理出牌呢？
祁煜眉眼漠然，冷聲冷氣地，“你約的架你問我？”
“嘖，我的鍋。”
衡榭嘆了口氣，遞煙給祁煜，“祁哥，要不？”
祁煜搖搖頭，遠離了他一步，“打不打？”
不打他要走了。
在這待着怪離譜的。
明明是來打架的，結果被人家老大叫到樹底下來培養感情，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衡榭收起煙，咬着菸蒂，“不打，祁哥，對上你我肯定輸。”
“那你今晚上是來幹嘛的？浪費我時間？”
祁煜皺眉，回頭看了眼那羣眼巴巴望着這邊的小弟團，無語到極致。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衡榭也哭喪着臉，苦哈哈道：“那我也沒想到您還真來啊。”
“廢話，你就說打不打吧？”
“不打。”
衡榭的態度很是堅決，他清楚自己身邊那羣人幾斤幾兩，真動起手來，幾個回合就得被祁煜撂趴下。
都是弱雞，沒一個能打的。
“那我走了。”
祁煜站起身，看了他一眼就要走。
“祁哥，你就不問一下我怎麼認識你，一見到你又不打了嗎？”
衡榭最終還是沒忍住，把煙踩熄滅後，也站起身來看他。
“跟我有什麼關係。”
祁煜只覺得莫名其妙。
這人人前一套背後一套的，看得人心煩。
誰有時間去管他的想法啊。
衡榭笑了下，“我以前見過你，在你剛去大院裏被那些人挑事的時候，我跟在後面看。”
“.......”
長達十幾秒的沉默。
祁煜目光平靜，“你認錯人了。”
“怎麼會？”衡榭笑得很誇張，他比了個高度，到自己大腿那一塊。
“我記得很清楚，你第一次去的時候，才這麼高。”
“我爺爺說，你不是屬於那裏的人，讓我們好好跟你交往，說你有多聰明多優秀，傳說中的別人家的孩子。”
“我不是。”
祁煜仍是否認，閉口不提。
“那你記得一個叫金聲憑的人嗎？”
衡榭道：“你走了之後，她找了你很久。”
“不認識，沒興趣知道這些。”
祁煜看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走到那小弟團面前時，精神小夥縮在一羣人後邊，小心翼翼地瞅着他。
祁煜瞥了他一眼，“你是故意的。”
精神小夥一愣，在他的注視下，額上一層虛汗。
“不...不是。”
“告訴那些老傢伙，別白費心思，我不會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