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習生們兩腿併攏,手放在膝蓋上,標準的好學生坐姿。
電視屏幕上的二十根光柱在一點點上升,幾乎是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變化。
才過了五分鐘,差距就已經很明顯了。
第一毫無懸念,是蒹葭的那個組,而第二是周銘徵的組,兩個組咬的很近,只相差了一百票左右。
而位於最末端的一個組,是剛剛蒹葭沒眼看下去的那個組,第十九組。
那一組的票很少,只有矮矮的一截,就連倒數第二組,都是他們的五倍。
“第十九組好慘啊。”
不知道誰開的頭,衆人紛紛就着這個話題開始聊下去了。
“不應該吧,票怎麼會這麼少?”
“他們有三個實力不錯的,然後拖着兩隻花瓶,典型的三拖二,肯定票少啊。”
“笑死,有於拖拖在,票能高?”
對於他們口中的“於拖拖”,蒹葭有點兒疑惑。
怎麼好像沒有聽說過有這個人?
她湊近白嫣耳旁,小聲問:“他們說的‘於拖拖’是誰啊?”
交際小達人白嫣看了她一眼,解釋道:“就是於栩澤啊,他之前還給你帶過飯的,怎麼,你忘記了?”
她的語氣帶着一點無奈,又帶着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歡樂。
蒹葭:“沒有,我只是不知道,他怎麼會有這麼一個外號。”
於栩澤是她剛上島時認識的。
第一天上島,蒹葭就很榮幸的迷路了。
明明節目組在路上貼明瞭的指示牌,可她覺得這裏的景色好看,東走西竄的,很快就在一處岔口迷失了方向。
將錯就錯,她只好漫無目的的開始閒逛起來。
等走到一處小花園時,她看見了一顆巨大的榕樹,榕樹垂絲,上面綁了很多卡片,好像是願望卡之類是。
蒹葭一向對這些少女心的事物頗感興趣,她拿起一張離她最近的卡紙,還沒翻看就被喝止住了。
也就是在那時候,她認識了於栩澤,也是於栩澤帶她走去的節目組。
明明都是第一次來,於栩澤好像對這裏十分熟悉,兩三分鐘就帶她來到報道的地方。
也因爲這件事,蒹葭對他的感官還不錯,也就不太理解,爲什麼會給他起一個“拖拖”的外號。
“這個外號啊,好像是因爲他實力不行,又不願意和他們組的練習生一起練習吧。”
聽到這個答案,蒹葭很意外,她下意識的往十九組的位置看過去。
十九組位於她們正下方,只隔着一個十八組,因此也是一目瞭然。
蒹葭這才發現,於栩澤好像被他們組的人排擠了。
他坐在靠邊的位置,與他身旁同爲“花瓶”角色的練習生隔的很遠,足以再坐下兩個人。
即使在這樣的情況下,於栩澤也依舊悠閒,斜斜的靠着身後的臺階,彷彿處在漩渦中心的人不是他一樣。
他好似察覺到蒹葭的視線,還轉過頭來朝她淡然一笑,有點兒見怪不怪的意味。
蒹葭知道於栩澤是對她笑,可其他人不知道啊,他們見他轉過頭來笑了一下,還以爲這是在嘲諷他們。
於是,現場安靜了一秒鐘,隨即又展開了比上一次更爲激烈的討論。
“唉,他是不是看過來了?”
“他們組的票墊底,他還有臉笑的出來?”
“醜人多作怪唄。”
憑心而論,於栩澤長得不醜,相反,還挺俊秀的,是一直很火的清俊斯文貴公子款。
道是無情卻有情。
這些人的諷刺,可真是無厘頭。
“唉,怎麼黑屏了?”
蒹葭原本還在替於栩澤打抱不平,聞言,立馬被轉移了注意力,看向電視屏幕。
屏幕上原本的光柱圖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行字:節目組正在認真統計中,請稍安勿躁~
“啊,只剩兩分鐘了,票也快投完了吧?還有什麼要投的?”
正當大家懷着這個想法吐槽時,候場室有人來了。
是pd,吳洲鶴。
見到他的一瞬,所有練習生齊齊起立,齊聲道:“pd好!”
吳洲鶴站在他們面前,點了點頭:“嗯,你們好,坐下吧。”
“pd,你過來是有什麼事要宣佈嗎?”
一坐下,就有好奇寶寶提問了。
吳洲鶴:“沒有啊。”
看着練習生們臉上的疑惑,他忍不住笑了:“難道我沒事就不能過來坐坐?”
這一句話說的隨和,很是親切,一下子就拉進了彼此間的距離,不少練習生也紛紛應答。
“能,有pd光臨,寒舍蓬蓽生輝啊!”
“歡迎pd隨時蒞臨指導!”
甚至還有個練習生站了起來:“pd,你要不要坐我這裏?”
滿室歡鬧,任誰也看不出這裏剛剛發生一起明目張膽的排異小會。
吳洲鶴陪着他們笑了一會兒,才宣佈:“其實我過來,還真的有事要宣佈的。”
這話一出,綜藝感直接拉滿。
吳洲鶴:“其實這次的小組投票,是小組成員加起來的得票,各位不要忘記,你們不僅是團隊戰,更是個人戰。”
個人票與小組得票是直接掛鉤的。
得到了這個消息,大部分的練習生都笑不出來了。
若是單看小組票,他們還有自欺欺人的可能,想着這幾張票裏也有我的功勞,我也不差。
現在突然把小組票細分,每個人的得票一目瞭然,連自我欺騙都做不到。
更有甚者,要是一票都沒有,那豈不是很沒面子?
面對突如其來的冷場,吳洲鶴表示他並不驚訝,要是現在不給他們一點壓力,估計大部分人都以爲過來這裏是度假的。
他見效果達到了,開口問道:“好了好了,也別那麼緊張嘛,我們這個一公舞臺的名稱是什麼?”
“初印象舞臺。”練習生們士氣低落,連帶着說出口的話都是有氣無力的。
吳洲鶴:“對啊,初印象舞臺。你們當中有許多人在網絡上是查無此人,典型的小透明。而來到這裏,你們將會獲得第一批流量,這流量不小,你們要怎麼抓住機會,得到一個質的飛躍,全看你們個人造化了,未來的路還很長,別放棄啊,少年們。”
不少練習生們聽完這話,都好像開竅了一般,暗暗抹了抹眼角,決定今晚回去練習。
“哭完了吧?”
吳洲鶴問。
“我沒哭,pd!”
“哭完了。”
兩種回答的人比比皆是。
吳洲鶴:“給你們一分鐘時間,收拾一下自己,然後去悅意廣場集合,我們將在那裏,公佈最終結果。”
說完這話,吳洲鶴很不明顯的看了一眼蒹葭。
而蒹葭一直低着頭,自然是沒看見他這複雜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