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世中,隱形人最初只是他用來收集武功祕籍和七武器的工具,在完成了目標後,組織就陷入了沉眠,直到後來宮九被吳明看中,把隱形人交給了他。
吳明本人則完全超然於外,不介入其中,對宮九的任何計劃和行動都不置可否。
他彷彿高居雲端的神明,俯視芸芸衆生,坐看人間生老病死,卻始終雲淡風輕。
錢恆看着彷彿普通人,沒有絲毫強者氣息的吳明,淡淡道:“我來了。”
吳明仔細打量錢恆,露出了滿意的笑,“來了就好。”
“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想要問我,一切的答案都在十二樓,要不要進來看一看?”
錢恆沒有猶豫道,“好!”
他轉頭對憐星輕聲道,“等着我。”
憐星點頭答應,錢恆大步向前,來到了吳明身邊,與其平行。
“走吧!”
兩人慢慢向着閣樓走去,彷彿慢動作。
無形的力量加諸到兩人的全身,讓他們不得不用盡全力才能稍稍行動。
越靠近十二樓,籠罩全身的壓力也更重,到了離閣樓大門只有三尺的距離,就算是功力突破到第四境的強者都難以前進一絲一毫。
錢恆元神靈覺映照四方,敏銳察覺到了這無形阻力並非一成不變,而是有着極其難以察覺的變化。
這變化之迅捷,也只有元神境的敏銳靈覺能夠察覺,從而調整自身方向和力量,順應或者抗拒這阻力,以比蝸牛還慢十倍的速度繼續前進。
不過區區三尺距離,兩人卻走了花了足足一盞茶時間才突破,越過了十二樓的大門。
魔師說的沒錯,也只有元神境的心神修爲,才能夠踏入這座神祕的樓閣。
吳明輕輕一笑,“每次進來都要費大勁,不過出去倒是沒有什麼阻礙,容易的很。”
錢恆掃視樓內情況,發現內部十分簡陋,並沒有絲毫裝飾和傢俱,除了一段旋轉樓梯,就是各種壁畫和文字。
只是大概看了一眼,錢恆就發現這一層都是在描述魔師的經歷,從結識元皇,一直到蕩平東歐平原爲止。
“十二樓前四層都是記錄魔師生平,從掃蕩天下,到他破空離開,很多大事都比史書要全的多。”
錢恆笑了笑,“有什麼不爲人所知的祕密嗎?”
吳明點頭道:“他的一個徒弟,就是大名鼎鼎的夜帝。”
錢恆頗爲喫驚,想不到聽到這麼一個答案。
兩人此時已經登上三樓,吳明指着一張壁畫道,“看,就是這位。”
錢恆仔細觀看,果然發現了端倪,圖畫和文字註解上顯示花家先祖背叛魔師,卻被魔師抹去了記憶,誕生了新的人格,這個新的人格就是夜帝。
“魔師雖然沒有殺夜帝,可也不想看見他,於是把他趕走,沒有記憶的他如同嬰孩,雖然有着一身驚世駭俗的武功,可完全不知道人情世故,在江湖摸爬打滾數年,有了夜帝的名號,並常居常春島。”
後來的故事,自然不用多說,他和日後的恩怨情仇人所共知,鐵中棠也是在他的教導下脫胎換骨,最終成爲一代武林神話。
圖畫的內容是一個人雙手拉伸一件東西,最終形成了一把刀,而這把刀的形狀,與割鹿刀一模一樣。
“是的!”
錢恆淡淡道:“我曾聽聞,這是魔師爲了尋訪故友,所以纔打造這幾件兵器。”
這個祕密在七派後人中並不是祕密,吳明也知道錢恆八成是從神水宮知曉,他不動聲色道:“你可知魔師是天外之人?”
“我知道。”
在知道破碎虛空的情況下,並不是不能猜出這個答案,畢竟魔師的出現太過突兀,一點都不符合常理,所以吳明也不奇怪錢恆的態度。
“既然你知道,那就很容易解釋了,魔師某天突發奇想想要尋找故友,於是模仿他出身世界強者們的武功,鍛造了這六把武器。”
“在他想來,如果對方也同樣破碎虛空,很有可能能夠感知到這些武器的存在,從而與他聯繫上。”
吳明的解釋仍然有疑點,錢恆追問道:“據我所知,割鹿刀和霸王槍銘刻的武道強者早就已經身死,他爲什麼要打造這兩件武器呢?”
“這個祕密,就關係到魔師留下來最可怕的祕密了。”
錢恆正色道:“願聞其詳。”
吳明神色肅穆,“你應該聽說過魔師對破碎虛空的評價吧。”
“破碎是生命的遷越,是魚躍龍門,是脫胎換骨,是春蠶化蝶,更是由人轉神的大門檻,破碎之前和破碎之後的差別之大,比凡人和武道巔峯還要大,破碎之前的丁點小差別,在破碎之後幾乎不值一提。”
錢恆的不僅僅一字不差背了出來,甚至語氣都和當初水母和他說話時極爲相似。
吳明笑了起來,“是這樣沒錯。”
“破碎就如同從來沒有上過岸的魚上了岸,又如同沒有翅膀的走獸學會了飛翔,總之,比這些躍升更加激烈,也更加徹底。”
“據魔師所說,破碎後他處在一種奇異的狀態,非生非死,彷彿同時存在於很多時空,能夠同時看到過去和未來的事情,但這只是一剎那,一瞬間之後,他就感覺到自己的存在極速消亡,於是立刻選擇了重新坍塌到一個世界之中,而這個世界,就是我們的世界。”
錢恆靈感滋生,根據魔師描述的狀態,莫非破碎是一瞬間的升維?
只是升維並非很容易的事情,所以他只是升維了一瞬間,就不得不重新降維,回到了四維空間,跨越了無窮時空,來到了這個古龍的綜武世界。
“即使是這一瞬間,魔師的收穫也大到了難以置信,他不僅僅開拓了眼界,明白了破碎之後的道路,還發現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祕密。”
說道這裏,吳明停頓了一下,錢恆明白了他馬上要解開自己的疑惑。
“魔師發現,在他處在那種奇異非生非死狀態的時候,有一股不可思議的偉力把很多世界都融合在了一起,那些世界裏的人,在不知不覺間被這力量篡改了記憶,甚至以爲世界本來就如此。”
錢恆內心掀起驚濤駭浪,這是他真正沒有想到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