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地僧武功被廢，其他人病重倒地不起。
不算大雄寶殿的撲地者，少林寺內還有數十名二流高手，若是他們合成陣勢，擺出少林十八羅漢陣，依然能夠橫掃大半江湖大派。
這樣是他們翻盤的最後希望。
錢恆刻意給了他們集合的時間，等到十八羅漢陣擺出，他略微玩了幾下，輕鬆擊潰了這天下三大陣法之一。
回到大雄寶殿，方證已經恢復了部分行動力，他修煉的易筋經無愧蓋世絕學的名頭，此時已經祛除了大部分風寒之氣。
只是他心思細膩，仍然躺倒在地，僞裝和周圍僧人一樣，靜待時機。
不過錢恆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底細，笑道：“方證大師莫非喜歡趴在地板上休息？”
見瞞不過錢恆，他也只能爬了起來，低聲道：“沒有想到施主眼力如此之高，我不過是稍稍恢復一點，就被你看了出來。”
錢恆哈哈一笑，“大師不必吹捧，我是不會因爲好話就心軟的。”
他突然出手，無形氣勁襲體，擊斃了玄慈圓真在內的幾名僧人。
方證沒有想到他突然發難，根本來不及制止，只能怒吼道：“你做什麼！”
錢恆冷笑一聲，“我之前不是說了，要掃除佛門清淨地的妖氛，這些人，就是妖氛的根源。”
掃地僧雖然武功盡廢，可說話的力氣還有，此時他忍不住嗔道：“殺人又豈是我佛所爲？”
“玄慈方丈，圓真等人又有何罪？”
之前錢恆雖然口氣頗大，可實際上只是打倒了衆僧，並沒有殺人，包括方證在內很多人，都以爲錢恆雖然口氣很大，可並沒有殺心，但現在他的行爲卻證明他沒有說謊。
錢恆懶得和衆人解釋葉二孃和謝遜的事，就算只憑北地之事，這些人也是罪無可赦。
“你們還是關心一下自己更好點。”
休休休！
十數道指勁劃破空氣，擊中了在場衆人的丹田要穴，破了他們儲藏功力的氣海。
衆僧一身渾厚真氣化爲烏有，數十年精修的武功徹底被廢。
“從今天起，少林加一條寺規，不允許僧人修煉武功，佛門清淨地，只允許有參禪修佛的真修存在。”
……
錢恆在少林盤踞了三天，把江湖第一大派徹底清洗了一遍，幾乎三成僧人死在他的手下，剩下的武僧中，大半人被廢除了武功。
少數沒有參與作惡，也不願意放棄武功的僧人，被開革出少林門牆，下山不知去向。
少室山上，被改造成了禁武之地，而唯一的監工，就是被收服的蕭遠山。
“你不是之前還天下布武，怎麼又要在這禁武？”
憐星也不明白錢恆的心路歷程，好奇追問道。
“這世界，畢竟和我們的世界不同。”
錢恆嘆息一聲，“自永樂後，大明經過了一百多年的和平，江湖中人的廝殺爭霸很少涉及到平民百姓，就算是青龍會這些組織，對治下也頂多是欺壓爲主，還是會給百姓一口飯喫，而這世界，戰亂始終未能平息，江湖武人們的膽子早就野了。”
憐星也聽了玄慈的自述，清楚北方諸派自從三十年前北宋滅亡，幾乎已經成爲真正的割據政權。
武林高手無法正面對付正規軍，可若是刺殺草檯盤子的領頭人，簡直如同探囊取物。
沒有領導的農民起義絲毫威脅不了江湖大派的統治，所以他們自然也是儘可能地抽骨吸髓，對治下百姓比朝廷還要殘酷。
燕山以南，淮河以北名義上屬於金國，實際上早就成爲了少林，嵩山，恆山，泰山，華山，全真，倥侗，日月神教等江湖勢力的地盤，無論金國還是宋廷想要插手，他們都不會容許。
他們自身小團體的意識已經根深蒂固，完全不可能被化解，未來變得越強，對中央政權的威脅也就越大。
“說起來古界也有過這麼一段時間，當時也是靖康之後，北地完全成了江湖大派的自留地，一直持續了一百多年，直到後來魔師降臨，以絕對的暴力掃平了一切。”
憐星點點頭，她的確想起了歷史的相似性，“莫非這就是歷史的必然？”
“門派的割據化是必然，這是武功帶來的影響，頂層武者的武力越高，王朝對他們的約束力也就越弱，一旦突破了某個臨界點，朝廷就只能變成維持治安的工具，皇帝也變得無足輕重。”
憐星秀眉輕揚，笑道：“你就是那個突破了臨界點的人吧？”
錢恆嘆息道：“我只是其中一個，以後這樣的人會很多，朝廷也這種統治方式也會慢慢變得不合時宜。”
“如果以後這種高手大量出現在這些只顧自己小團體利益的門派，世界的樣子是什麼樣，從現在的北地就可以看得出來。”
戰亂不休，生死無着，普通人活着，不知道哪天就會突然遭受橫禍死於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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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之前不是更擔心遇見滅世之災，所以才建立統一戰線，收攏高手以防萬一，怎麼現在又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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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恆無奈道：“我又不是聖人，能夠算無遺漏，之前的想法有些過於天真，我高估了金界武人的道德水準，要是按照之前的標準建立統一戰線，一定達不到我估計的目的。”
“北地的大派，根本沒有被統戰的價值，他們只配被摧毀。”
這其實也源自他當年看小說時留下的濾鏡，總是下意識的美化金界的武人，忽略了一個真實世界中，武人的出現會導致什麼樣的連鎖反應。
古界的江湖實際上給了他不小的誤導，讓他錯以爲金界也差不多，可事實卻證明，論武學兩者或許半斤八兩，可論底線兩方卻天差地遠。
當然，武當要除外，起碼張三丰還在的時候，這門派和其他大派的畫風都不一樣。
錢恆數了數，全真教也能算半個，岳飛死之前數年，王重陽還在一直組織義軍抗金，只是屢戰屢敗，第三次全軍覆沒後心灰意冷到了活死人墓，十幾年前才創建了全真教。
手上用玄慈圓真等人的血染紅，天子望氣術的進度一下子暴漲，幾乎達到了進度條的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