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客夫人來了……真是蓬蓽生輝!”
陳源打着哈哈邁步進了正堂客廳,小紙扇不斷地搖着。
不搖不行,一是有點燥熱,二是有點緊張。
沈煥也是有些心裏打鼓地跟在後面——這可是源公子專門吩咐的,保護他!
對於這個差事沈煥雖然知道責無旁貸,卻有些心裏沒底,看到那位客夫人勾人的眼光,自己其實比源公子更緊張。
按後來沈煥的說法,其實這種事情,像子癡仙童這種道門高人才能勝任……
“源公子萬福!”
客印月行了一個標準的萬福禮,目光熱切地看着陳源。
小紙扇搖得越發快了,旁邊的沈煥感覺那熾熱的目光都快把源公子融化了。
“怎麼地?難道源公子真的有這麼大的魅力?要是真的那啥……我怎麼向小姐交代啊?”
沈煥有些心不在焉地胡思亂想着。
“這幾日,我推介了這兩樣‘美妝好物’給宮裏相熟的姐妹,還有一些富貴人家做事的女子……”
“零零總總加起來大約有三十來號人吧,東西已經預訂到下月,都交了定金的……”
“奴家今天來是給公子交賬,並找沈掌櫃預定貨品的。”
客印月拿出隨身一個小賬本,一五一十地給兩人報着賬目。
過了一炷香時間。
“夫人真是女中豪傑,不愧是朱公子身邊的人,當真是不得了……”
陳源誇讚的言辭有些凌亂,自己都覺得完全沒有邏輯。
不過客印月卻似乎聽得十分認真,也沒有在意言辭中有沒有不當之處。
“夫人真是秀外而慧中,按這個售賣情況,還有招募的人來看,妥妥的第七品玉人……”
沈煥翻看着賬本,也是連連讚道,不過後面小半句——源公子料事如神,卻硬生生憋住。
他可怕這位心思玲瓏的客夫人接過話頭,抓住源公子不放,那樣小姐怕是得家法伺候自己了!
“那還不是因爲源公子才具高,眼光準……想了這個極好的法子!”
“奴家斗膽猜測,這一月下來,怕是輕鬆過百人!”
客印月眼波流轉,面帶喜色地對陳源二人說道
聽了這話,陳源和沈煥對視一眼,心想,自己怕是誤會了,人家御姐這正正經經彙報工作呢。
看來自己想多了。
“那也是夫人實心任事的結果,想來玉牌已經做好,快讓人拿進來。”
陳源臉色無比鄭重地對沈煥吩咐道。
沈煥聞言,連忙領命,趕緊下去找“美姿堂”的女管家“煊顏”姐。
沈煊顏原本是京城萬盛商號的女僕管事,二十多歲,精明幹練,是“美姿堂”成立,宅院弄好之後,調到這邊負責的。
沈煥前腳剛一走,陳源感覺自己有些草率了。
因爲他感受到了御姐更爲熱切目光。
自己也是大意了,這邊剛剛草創,最近公務又忙,沒來得及過來驗收。
而“美姿堂”這邊,儘管已經各項設施完備,卻沒來得及裝一個小物件。
別小看這東西,在通訊主要靠吼的古代,可以省卻大聲喊人,跑來跑去的尷尬和忙亂。
現在自己再大聲喊,怕是徒招誤會,反而越描越黑。
再說客夫人離自己還有兩尺多遠呢……
不對,怎麼越來越近了!
現在只有一尺了,一股襲人的香氣直衝腦門。
“夫人且稍等一下,玉牌即刻送到,還有抽傭……”
陳源連忙端起茶盞狠狠灌了一口,對客印月說道。
“源公子怎麼冒汗了?公子害怕奴家?”
客印月盯着陳源,雙目生輝,好似有千言萬語。
陳源徹底有些不淡定了,雙手扶着椅子,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他現在有些能夠理解朱公子爲何如此沉迷,忠老哥爲何一見鍾情……
一幫大男人、小男人,都被這個妖精弄得神魂顛倒,果然是名副其實。
四分之一秒過後。
“啊!顯明兄,煊顏姐,你們來了?”
陳源提前喊了出來,聲音比平時的聲線提高了一倍不止。
客印月聞言,也是停住腳步,轉頭衝客廳門口望去。
“怎麼沒人?”
客印月納悶的問道。
“啊呀!公子贖罪,客夫人贖罪,小的來遲了!”
說時遲那時快,走廊上響起了沈煥的喊聲,還有匆忙的腳步聲。
須臾,沈煥帶着一個二十多歲的婦人來到客廳。
婦人捧着一個托盤,上面有一精美的銀質牌子,還有大約十幾兩銀子。
“咳……這是玉人的銀牌,還有抽傭,請夫人先收着,我看到了月底怕是得做‘碧玉’的牌子了。”
陳源見救兵已來,連忙穩住心神,正色道。
客印月這時早已經換上了鄭重其事的表情,躬身拜謝。
“今後夫人來這‘美姿堂’有何要求儘管找煊顏姐……”
“這裏不但是今後你們的聚會場所,也可以讓客人來休息、消遣……”
陳源簡單地給客印月介紹了一下“美姿堂”的作用和功能。
這一番說話卻都是乾貨,客廳上三人,卻全都聽得連連點頭。
過了兩炷香時間,陳源講完,客印月領了牌子和銀兩,方纔略有些不捨地向品牌創始人告辭而別。
“顯明兄,今後不可大意!但凡這位夫人來訪,多找些兄弟,至不齊,護衛也行,保護我!”
陳源使勁地搖着小紙扇對沈煥吩咐道。
諾諾地答應之後,沈煊顏退下,沈煥心有餘悸地悄悄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連日常的拍馬常規操作都忘了。
“公子,咱們回千戶所?”
“回什麼千戶所?還沒喫飯呢!你不餓?”
陳源有些急切地對沈煥說道。
此言一出,兩人才一下感覺得肚子餓得要命。
兩人這一大早起來就連軸轉,這一放鬆下來,自然飢餓感一下襲來。
“是啊,現在才感覺旁邊要是有個‘食爲鮮’就好了。”
沈煥也是肚子咕嚕嚕叫了起來,連連對陳源感嘆道。
陳源一聽這話,卻是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