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除了已經洗過的松田陣平外,連跟着沙羅一起出門了的諸伏景光也不例外,三隻娃娃一同體驗了一下滾筒洗衣機的威力。

    沙羅給了灰頭土臉(被貓娃大戰殃及池魚)的萩原三人兩個選項:要麼被沙羅手洗,要麼一起進洗衣機翻滾。同爲女孩子的娜塔莉不出意外地選擇了手洗,但其餘兩人……

    洗衣機就洗衣機吧,他們這種情況也不可能送去幹洗。何況萩原研二已經是二進宮了,多來幾次也就習慣了。

    於是他們倆就硬拖着還挺乾淨的諸伏景光,一起進了洗衣機。

    原本沙羅提議說要不要給三個人套個洗衣袋,但三人對視了一眼後,紛紛嫌棄地撇開了頭,表示了拒絕。

    “好兄弟就要整整齊齊。”在一邊圍觀的松田陣平幸災樂禍地說,甚至想要讓幾個人也體驗一下被晾在曬衣繩上的感覺。

    “不,這就不必了。”萩原研二暈乎乎地從洗衣機爬裏出來——娃娃的身體對周遭的感知度並不高,但他們更多的是在心理層面上暈洗衣機。爬到一半,這個能把普通汽車開出f1賽車效果的男人晃了晃腦袋,確信自己聽到了腦子進水的“哐當”聲。

    沙羅趕緊上前,把還透着水汽的三人連帶着娜塔莉一起放進了烘乾機。她在洗完松田陣平後纔想起來,自家烘乾機似乎配的有支架。搗鼓了半天,最後還是在生悶氣的松田的指導下安裝完成的。

    將娜塔莉和伊達航放在一層,萩原和景光放一層,設定好時間後,沙羅還在手機上設了個鬧鐘做雙重保險。

    “就當是體驗室內日光浴了。”她在關上門前安慰裏面的小人,把試圖湊近了嘲笑朋友們的松田陣平的腦袋推開。

    沙羅又對着裏面分明看不見自己表情的幾隻娃娃笑了笑,這才帶着嘟嘟囊囊着“還要定時給他們翻個面”的松田離開。

    打開庭院裏的燈,又從院子裏的小倉庫翻找出買回來就基本沒用過的家用割草機。沙羅拿着說明書研究了老半天,結果又是在松田的指導下磕磕絆絆地打開了它,這纔開始整理庭院。

    “和你們在一起生活之後,我都快變成家務小能手了。”沙羅換了隻手拿除草機,解放出的右手將垂到眼前的髮絲別到耳後。

    爲了方便幹活,沙羅將原本長至腰部的黑髮鬆鬆挽起,用純色的髮圈綁好,露出了一截雪白細膩的頸部。或許是她的頭髮太過順滑的原因,總有幾縷不聽話的髮絲從髮圈的桎梏中逃離,有的落在眼前臉側,還有的則輕飄飄地貼在她的後脖上,純黑與潔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庭院的燈並不十分明亮,在隱隱約約的昏黃燈光下,神無沙羅整個人添上了幾分朦朧又婉約的美麗。

    哪怕是做家務,她的儀態也是得體的。

    沙羅從不含胸駝背,永遠將背挺得筆直——雖然有時後會自以爲不惹人注意地悄悄放鬆一下。她的禮儀一向做得很好,正經起來的樣子像是古典小說裏走出來的大和撫子。

    但沙羅不是那種溫柔端莊的女性,或者說表現出來的性格與大和撫子正相反纔對,坐在廊道上的松田陣平想。他翹了翹自己懸空的腳,看着腿上不太明顯的縫補痕跡。細細密密的針腳就像沙羅這個人一樣,看似粗枝大葉,實則細心又倔強,還帶着一旦要做一件事,就要盡力臻至完美的固執。

    在除草聲停止前,先響起的是沙羅的手機鬧鐘。松田陣平無奈地看着女孩手忙腳亂地關掉割草機,又在渾身上下每個口袋裏摸手機的行爲,默默仰頭看天上的明月。

    ——他肯定是腦子出問題了,纔會覺得這傢伙像輝夜姬。哪有自己給庭院除草笨手笨腳的輝夜姬啊!

    夜已深了,沙羅放下堪堪整理到三分之一的庭院,帶着五隻娃娃們上樓休息。和五隻娃娃一一道過晚安之後,沙羅湊到諸伏景光跟前,用不大的聲音說:“做個好夢哦,hiro。”

    說完,她貼心地給五人留了一盞小夜燈,就關上門離開了。

    等到門外徹底沒了動靜,確定沙羅已經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後,幾隻娃娃纔開始小聲地討論。

    “今天見到小降谷了嗎,感覺怎麼樣?”

    最先開口的是萩原。聽到他的問話後,其餘幾人也做出了不同的反應。

    松田將小墨鏡妥帖地收好,狀似不在意地說:“反正那傢伙肯定活得好好的吧,居然還在咖啡廳做兼職什麼的。”

    “如果能連帶我們的份一起好好活下去的話,那也不錯啊。”伊達航“哈哈”笑了兩聲。被娜塔莉拍了拍胳膊後,他收斂了笑意,認真地看向唯一一個見到了降谷零本人的同期。

    “……非要說的話,zero他依然走在踐行正義的道路上。”思考了很久之後,諸伏景光終於給出了一個答案。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萩原長舒了一口氣,但還是有些擔心,“小降谷那個人,總是揹負得太多,但又愛逞強,就像小陣平一樣——”

    “喂!hagi!我纔不像那個傢伙呢!”

    伴隨着兩個人的吵嘴聲,話題被越扯越遠。從現在談到過去,警校時期的糗事被翻來覆去地提及,幾個人笑着打鬧做了一團。對幾人往事也不是特別清楚的娜塔莉更是被逗得不行,捂着嘴直笑。

    諸伏景光珍惜地看着眼前這一幕,沒有把總感覺降谷零身上有大家的影子,這件事告訴幾人。當然了,還有zero熟練搭訕沙羅這件事,果然還是爛在他心底比較好吧。

    他有一種預感,要是告訴了大家zero搭訕沙羅這回事,說不定他們真的會殺上門去整治zero的。

    忽略了從心底升起的那一點微妙感覺,模範幼馴染諸伏景光,起身關掉了小夜燈。

    ……

    第二天,上午九點。

    神無沙羅家被修剪得整整齊齊的草坪上,正擺放着一輛藍白色的豪華嬰兒車。

    看着正滔滔不絕給自己介紹這輛嬰兒車都有什麼功能的沙羅,坐在廊下的五個人都不同程度地失語了——說到底,今天這姑娘起了個大早,聽到門鈴聲就興沖沖地跑到玄關,還差點被擺了一地的鞋子們絆了一跤,就是爲了這玩意兒???

    “誒?大家難道不喜歡這輛嬰兒車嗎?”沙羅看着衆人一言不發的樣子,原本胸有成竹的她頓時有點慌了,“是顏色嗎?還是說你們想要更酷炫的造型?或者添加防彈功能?那樣的話需要提前三個月定製。要不然我把這輛退了給你們定一臺新的?”

    “那個,小沙羅啊……”哪怕是萩原研二也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語言來回應沙羅。到底該怎麼跟她說呢,問題根本不是出在嬰兒車的造型上,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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