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天氣好,太陽落山晚,落日餘暉夾在涼爽的秋風中,從窗邊照進來,入眼皆是美好。大部分學生都在埋頭刷題,王鳴安走進來時,見此場景,也忍不住的感慨青春真好。
感慨了幾秒鐘後,王鳴安把手上抱着的幾沓試卷放在講臺上,將這份寧靜打破。
“大家都停一下。明天開始我們就要放國慶假了,爲期七天。這也是你們中學時代的最後一個國慶節,大家好好享受。”
班上歡呼一片。
“老師,好好享受的意思是讓我們把卷子拿回家當廁紙用嗎,寓意喫好喝好玩好?”聽王鳴安這麼說,丁晨揚舉起手來問他。
今天早上他還去求王鳴安,讓他通融一下,把摩托車先還給他。誰知道王鳴安想也沒想的拒絕了,還說再煩就高考完還他。氣的丁晨揚到現在還心癢癢的,忍不住的就想拆他的臺。
教書十餘載,王鳴安什麼學生沒教過,樂呵呵的迴應道,“也不是不可以,丁晨揚你要是想要手抄試卷給我,我也可以勉爲其難的給你批一下。不過記得給我寫印刷體,就你平時那狗爬樣的字我怕看不懂。”
“切…”丁晨揚撇撇嘴道。
小孩子脾氣,王鳴安也懶得和他計較,“好了,不開玩笑了。下面我發下去三張數學試卷,八號早上交給課代表。特此提醒,各科老師發的作業,你們都記得按質按量完成,別上黑名單。”
全班同學齊聲回答,“知--”
王鳴安滿意的點了點頭,“還有兩件事,我發了羣通知。你們有手機的就進羣裏看看,我就不口述了。”
但是丁晨揚今天鐵了心的要搗亂,“什麼通知哦!老師,好學生誰帶手機來學校啊。”
又來挑釁,王鳴安也不惱,笑着問,“那我現在就過來搜身,要是沒有手機的話你的作業就免了,有的話就翻倍。”
全班鬨堂大笑。
“好了,既然有人提出異議,那我再口頭通知一遍,某個沒手機的人給我坐正聽好了。”
“第一件事,十月十五號、十六號月考,也就是說放完假回來我們就要考試了,所以你們在家適當複習,別玩瘋了。第二件事就是學校今年把你們的成年禮提前了,不出什麼意外的話,就定在了十月三十號。”
話還沒說完,班上就沸騰起來了。本來還在爲學校取消秋季運動會感到遺憾,沒想到成人禮提前了。
“都先別急着高興,這次活動學校要求一個班最少出兩個節目。我看了眼花名冊,已經成年的同學有七個,再加上黑名單上的同學,參加表演人數還有多。爲了一視同仁,我想的是咱們班一起搞個大合唱,再從這些人裏面抓鬮出幾個人做短節目串燒,大家都沒問題吧。”
“好耶好耶。”同學a高興的直鼓掌。既沒有成年也沒有上過黑名單的她就坐等看錶演。
“不要啊。”某個已經成年的同學b哀聲怨道,就怕他手臭。
班上瞬間亂成一團,丁晨揚又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老師,沒才藝的被抓住了怎麼辦,我只想做個沒有感情的鼓掌機器啊。”
這話一出,連着其他幾個也成年了的同學一同附和。埋怨王鳴安這安排太不人性化了。
把這事放羣裏說,王鳴安就是怕吵不贏他們這幫兔崽子,誰知還是這個局面,只能拿丁晨揚開涮。
“丁晨揚,要我沒記錯的話,你就是前兩天過的生日吧,張禹珉的手受傷也有你一半的責任。而且我們班黑名單榜首就是你,這麼說來你還要表演兩個節目。”
王鳴安四兩撥千斤的把話題又撥到丁晨揚身上,氣的丁晨揚嗷嗷大叫,直接沒大沒小起來,“小鳴哥你這是赤/裸裸的針對!”
嘿,連老師都不叫了,還小鳴哥。
王鳴安當即拍板定案,“那這樣,除了丁晨揚要單獨表演一個節目外,咱們班到時候一起上臺合唱班歌《追夢赤子心》,沒問題吧。”
這下除了丁晨揚外的其他三十五個學生又齊聲應聲,“知—”
得到滿意的答覆,王鳴安接着又問,“大家有感覺到我對丁晨揚的針對嗎?”
“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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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
自從王鳴安宣佈完這件事後,丁晨揚再也沒有心情寫題了。早知道他就不嘴賤去爭這口氣了,說不定王鳴安還能現場給他安排個搭檔。
“誰說好學生上學不帶手機?”確實是沒人說過。
打開手機微信消息進個不停,全部都是虛情假意關心他表演什麼節目的“好同學。”
就連外班的幾個同學也在羣裏面他個不停。美名其曰關心他,其實就是幸災樂禍。
隨便看了幾眼內容,丁晨揚就把手機反扣住了。哪裏還有什麼友誼可言,不過是虛假的塑料兄弟情罷了,他可算是看透了。
低氣壓漩渦迅速蔓延到張禹珉的地帶,轉過身來,就看見丁晨揚把下巴放在桌面上,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
看着這張本就有點嬰兒肥的臉被擠成一團,怎麼看怎麼滑稽,大發善心的張禹珉對他多了分同情。“幹嘛呢?”
終於有人來管他了。
“阿珉,你說,怎麼辦。”丁晨揚原本擺在桌面上的手揪住了張禹珉的校服袖子,雙眸飽含溫情。要是再給他個手帕,估計就能演紫薇了。
“講話能不能別這麼機車。”張禹珉用手指撥開丁晨揚伸過來的魔爪爪。
“那你們說人家到底要怎麼辦嘛。”
得不到垂憐,丁晨揚又小拳拳錘了錘同桌劉子睿。
“我記得你高一元旦晚會的時候,不還自告奮勇的上臺彈過鋼琴嗎?”劉子睿從手機屏前挪開眼,帶着笑腔的問他。
“那不是和樂茜一起表演的嘛。”
高一軍訓的時候丁晨揚對隔壁班班花一見鍾情,知道她是藝術生,爲了追她拉着張禹珉一起去琴行苦練一個月,就想着元旦的時候和她同臺表演。只是最後,節目沒有演成,他們也分手了。
說的就是這個點,劉子睿提議,“那你再找個人搭檔不就好了。我們班人才濟濟,不可能連個會拉琴的還沒有。”
丁晨揚又撅起來嘴,委屈巴巴的說,“我們班還真沒有會拉琴的藝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