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太放下掃把:“再偷喫打死你。”
“不敢,再也不敢。”
說是這麼說,沈老太也沒離開,她要在這裏盯着她。
該死的老太婆,等她走不動了,看她怎樣收拾她,張桂花在心裏罵,卻沒影響她的速度。
沒多久,飯做好,不需要招呼,大家呼啦啦坐到飯桌上。
張桂花早就知道大家的德行,用最快的速度盛好飯,坐到飯桌上,筷子往肉裏伸……
“啪。”一雙筷子伸過來,打在她的手背上……
張桂花喫痛,筷子差點掉到桌上,她幽幽的看過去,就對上沈老太一雙吊梢眼,“喫啥喫?給你飯喫就不錯了,還想喫肉。”要不是看在秋收的份上,她連飯都別想喫。
“媽,飯是我做的,讓我喫一塊,就一塊。”
張桂花從來沒有這麼低聲下氣過,然而沈老太鐵石心腸,只聽她道:“想喫肉,自己去買,這是我兒子買的,你有啥資格喫?”
她拿的是她男人辛辛苦苦賺的錢,她哪來的資格管?張桂花心裏尖叫,臉上卻不敢表現分毫,眼含期待的朝沈建坤看過去,他卻理都不理她。
得,張桂花知道,他還沒原諒自己,她都吃了那麼久的野菜,他還沒消氣,到底想怎樣?
張桂花很想有骨氣的扔下飯碗就走,然而她不敢,因爲沒有地方去,這一刻,她開始反思,自己做這一切到底值不值得。
……
就這樣,過了三天。
王冬月終於受不了,實在太辛苦了。
在大太陽底下辛苦勞作一整天,腰都快斷了。
她之所以改嫁,就是想過得好點,不想這麼辛苦,只是以前沈清芙安安分分的,任由她奴役,最近卻不聽話了。
王冬月想了個主意,只見她身子一歪,從田埂上摔下來。
“哎喲。”
“咋啦?”
沈建剛跑過去,對王冬月,他還是挺在意的。
沈建剛有點懷疑,平時王冬月走路挺穩的,從來沒有過站不穩的情況,不過他很快把那點懷疑甩出腦海,誰會爲了偷懶,故意從田埂上摔下來?萬一摔壞了咋辦?
殊不知,王冬月是計算過的,田埂不高,才半米,田裏又有水,言外之意是,土是軟的,再加上有水稻做緩衝,根本摔不壞。
沈半梅在旁邊看着,跟王冬月瞭解她一樣,她也特別瞭解王冬月,一看就知道她是裝的,跟她媽比起來,她的手段還是太稚嫩了。
“咋那麼不小心?”沈建剛小心的扶她起來。
沈老太看着被壓倒的稻穀,心疼得直拍膝蓋:“哎喲,掉了那麼多稻穀,有得撿了。”
“清芙,麻煩你了。”王冬月一臉愧疚的看着她。
早在王冬月摔倒的時候,沈清芙就滿心警惕,因爲她的直覺告訴她,她又在算計着什麼,待聽到她的話以後,她有一種,果然沒料錯的感覺。
她非常不解的看着王冬月:“爲啥要麻煩我?麻煩沈半梅不行嗎?”
“你媽讓你做你就做,廢話那麼多幹啥?”沈建剛一錘定音:“就這麼決定了,我扶你媽回去休息。”
“等等。”沈清芙叫住他:“麻煩你搞清楚一件事,她是我後媽,又不是親媽,我親媽纔不會這樣對我。”
“那我讓你把它們都撿起來可以了吧?”沈建剛怒吼。
“不行,他是你婆娘,不是我的,誰的婆娘闖的禍誰負責。”
“我還是你老子呢。”沈建剛咆哮。
“誰稀罕。”
“你……”
沈建剛被她氣得臉紅脖子粗。
“閉嘴。”沈老頭呵斥:“建剛,你先帶人回去,半梅,一會你把地上的稻穀撿起來。”
憑什麼,沈半梅想尖叫。
別以爲撿稻穀比割稻穀輕鬆,是好活,如果只是撿稻穀,確實是,但沈家奇葩就奇葩在,她要割完稻穀才能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