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怕別人聽到,反正村裏的人都知道她啥性子,何況她旁邊又沒人,大家都在幾米外的地方看轎車,聊天侃大山,沒空理會她,一開始她還壓着聲音,後面說得忘我,不知不覺聲音大了起來,他不會聽到了吧?

    俞豔紅一瞬間變得緊張,她在齊家爍面前營造的形象是善良大方,他會不會覺得自己被騙了?

    齊家爍彷彿沒看到,神色自如道:“回來啦?”

    俞豔紅松一口氣,看來是沒聽到,喜上眉梢的點點頭:“嗯,是不是久等了?”

    “還好。”齊家爍往她身後看了看,沒看到人,眼帶詢問的看了她一眼。

    俞豔紅聳肩:“她們不願意來,還說我叫她們喫飯是羞辱她們,把我推倒在地,打了我。”

    她把臉伸到他的面前,讓他把她臉上的巴掌印看得更清楚點,同時拉了拉衣襬,讓他看上面的灰塵,目的是讓他心疼,好更珍惜她。

    哪知道,齊家爍非常不解風情的問:“她們爲啥這樣說?是不是你以前用過類似的事情羞辱她們?”

    “怎麼可能,我壓根沒叫過她們喫飯好吧。”

    話一出口,俞豔紅就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果然,齊家爍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好像把她心裏陰暗的,見不得人的想法全都看光光。

    “我的意思是,她們不配……不對,糧食我們自己都不夠喫,哪有多餘的給她們喫?”

    眼見着俞豔紅越解釋越亂,俞老太看不過去,開口道:“你不知道,我前兒媳偷人,哪能讓她喫我們家的飯?就算上門都怕髒了我們家的地。”

    “對,像她那樣不守婦道的人就不配喫我們家的飯。”俞豔紅順勢道。

    “那你剛纔不說?我還以爲是你二哥拋妻棄子呢。”齊家爍道。

    “你怎麼能這樣認爲?我二哥的爲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咋可能幹這樣的事?至於爲啥不告訴你,家醜不可外揚知不知道?”俞豔紅理直氣壯道。

    “是啊,平時我們是絕對不肯讓她們上門的,爲了你,豔紅才妥協。”俞老太道。

    “我知道了。”

    見成功把齊家爍忽悠過去,俞老太和俞豔紅交換個眼神,他也太好騙了。

    要是俞豔紅和俞老太聰明點就會發現,齊家爍說的是我知道而不是原來如此,你對我真好之類的,可見壓根就沒有相信她們說的。

    要真的像她們說的那樣,她的一雙兒女幹嘛跟着她?而且村裏人看她們的眼神是憐憫和同情,而不是幸災樂禍,他又不是傻的,她們說啥信啥。

    祭完祖,俞豔紅迫不及待的回市裏,她不想再住在山村,她受夠了這個落後貧窮的地方。

    俞老太跟着一起去,趁着女兒還沒遠嫁,她跟她多待一天是一天。

    其實她的意思是在老家辦酒,能省一點是一點,俞豔紅不願意,人生唯一的一場婚禮,她一定要辦得風風光光的,等這一天,她已經等很久了。

    俞樂彤一直注意着她們,見人終於走了,鬆了口氣。

    俞修誠看她那樣,有點無奈:“我又不會讓她們傷害你。”

    “不是怕她們,而是她們在,時刻得提防着,不在,啥都不用想。”日子輕鬆許多。

    “這倒是。”俞修誠贊成她說的。

    俞豔紅走的次日,俞修誠去領畢業證,順便看看自己有沒有考上高中。

    半路上,碰到沈清芙。

    她慢悠悠的走着,眼睛時不時的左右看看,欣賞路邊的風景。

    俞修誠快走兩步追上她:“你好像一點都不擔心。”

    “擔心啥?”沈清芙眼睛看着遠方,語氣雲淡風輕。

    “考不上高中。”俞修誠注視着她,他不理解,有啥好看的,都是山,每天都能看到。

    “你覺得以我的成績會考不上嗎?”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

    “說是這麼說,但沒得到結果,心總是懸着。”

    只有拿到結果那一刻,纔算是塵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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