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建剛嘴角抽搐,手一伸,要把沈清芙手裏的紙筆搶過來,他可不想再往她的手裏送一個把柄,丟不起這人。
“你要不想寫,我把大家叫過來做個見證。”
這樣他想賴也賴不掉,畢竟他還沒那個本事收買全村人。
“你一定要做得這麼絕嗎?”沈建剛怒吼。
落在沈清芙眼裏,無端有一種無能狂怒的感覺,她微笑:“沒辦法,出事的第一時間,你永遠都站在她那邊。”
“她懷孕了。”
“她不懷孕你也站在她那邊。”沈清芙脫口而出,稍微壓下翻涌的思緒,她用盡量平靜的聲音道:“生了沈金玉以後,你的心就偏向了她那邊,我爲自己求點保障哪裏有錯?”
“我們是一家人。”
“你說這話不覺得搞笑嗎?她自己坐在地上誣賴我的時候,咋不記得我們是一家人?”
沈建剛不敢置信的扭頭:“你坐在地上誣賴她?”
縱然猜到真相,但他沒想到如此不堪,他以爲她只是把事情往嚴重裏說,實際上可能沈清芙只是輕輕碰了碰她。
他失望的眼神,一下灼傷王冬月,她着急的拉住他的手:“不是,建剛,你聽我解釋。”
“好,你說。”沈建剛洗耳恭聽。
王冬月:“……”她要怎麼說?說是想給沈半梅報仇,順便殺殺沈清芙的威風?
她要真的這樣說,他恐怕會更生氣。
“快說啊。”沈建剛催促。
“我那時候頭暈……站不穩就坐到地上休息一下,總而言之,我那時候腦子不清楚,鬼迷心竅了。”王冬月道。
沈建剛抹了把臉,爲難的看着沈清芙。
沈清芙看着他的身後:“大家都聽到了哦,這件事怪不得我。”
原來,大家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全都站在一處聽八卦。
王冬月恨不得挖條地縫鑽進去。
實在太丟人了。
沈半梅跑出來:“媽,你沒事吧?”
“沒事。”王冬月只想逃離這裏。
沈建剛也沒臉待下去,跟着她離開。
沈清芙假裝沒聽到,這種人,越理越來勁,最好的辦法是無視她。
沈老太彷彿一拳頭打在棉花裏,自找沒趣,消停了。
喝完粥,沈清芙背上揹簍,準備去挖豬草,本來她想偷一下懶的,但是……算了,留在家裏,不如出去幹活,好歹輕鬆安靜點。
沈大妹跟她一起去,她主要是挑糞水去澆菜。
她同情的看了沈清芙一眼:“你那後媽真是一刻不消停。”
這一刻,沈大妹感覺到了張桂花的好,她再怎樣看她不順眼,也不至於像王冬月一樣,時時刻刻想着找茬。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纔不怕她。”沈清芙非常看得開。
她的腳步,不可能爲她停止,很快,她就可以解脫了。
這她倒是信的,沈大妹不再安慰她,沈清芙也不需要。
到了有豬草的地方,沈清芙停下來割,沈大妹繼續往前走。
割到半揹簍,沈清芙遇到俞修誠,看他那樣子,應該也是出來澆菜,沒看到他的肩膀上挑着糞桶,臂彎裏捧到一捧菜。
“怎麼是你?”
這些事,通常是吳美娥乾的,跟天底下大部分的媽媽一樣,她非常的疼愛自己的孩子,恨不得把所有活都包攬了,只是力不從心,纔不得不把一些事交給俞修誠。
“我媽上山遇到野豬,摔了。”俞修誠眉頭深鎖。
“沒事吧?”
俞修誠搖頭:“剛好有人經過,救了她。”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沈清芙一臉慶幸:“只是野豬怎麼會跑出來?”
以前,經常有人上山打獵,久而久之,野豬就跑到深山裏,沒事不會出來。
“不知道。”俞修誠眉頭皺得更深。
“會不會……”
沈清芙的話沒有說完,俞修誠卻瞬間聽明白。
其實他同樣覺得有陰謀,野豬多少年不下山了?突然跑下來,還突然被他媽碰到,怎麼嗅都不正常。
只是他沒有證據,說出去的話,只會惹起動手人的警惕。
“沒證據的事,不要亂說。”俞修誠給沈清芙遞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