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半梅總覺得不放心,只是她又不能對她怎樣,萬一惹急了她,她不管不顧的喊出來怎麼辦?
事實證明,她的擔心並不多餘。
喫過飯沒多久,王冬月臉色陰沉的從屋裏出來:“沈半梅,你給我進來。”
沈半梅的心咯噔了一下,試探着道:“媽,有啥事?”
“我讓你過來。”王冬月走到門口,拿起藤條。
沈半梅哪還有不明白的?只是臉上依舊無辜道:“媽,我做錯啥了?你要打我?”
“你還有臉問?”王冬月朝她衝過去:“我讓你照顧弟弟,你倒好,居然掐他,誰給你的膽子。”
“媽,冤枉啊。”沈半梅閃躲。
“冤枉個屁,我都聽說了。”王冬月氣喘吁吁。
生產之後,她的身體比以前更差,跑兩步就跑不動了。
沈半梅錯愕,回過神後就朝沈清芙怒吼:“你不是說會幫我保密嗎?”
“不是我說的,不信,你問她。”沈清芙有恃無恐。
確實不是她說的,她只是在跟沈大妹說起的時候,“不經意”的讓沈金玉聽到。
得知有人證,沈金玉不就去告狀了?
家裏的小霸王,忍受得了別人掐他纔怪。
王冬月沒有替沈清芙解釋,她的怒火燃燒得更旺,雙手叉腰道:“你還有啥好說的?”
都暴露了,她還能說啥?沈半梅把臉扭到一邊。
王冬月氣不打一處來,狠狠的打了她兩下:“讓你瞞我,讓你不聽話,讓你對弟弟不好,以後還敢不敢?”
“說話!”沒有聽到回答的王冬月,大聲逼問。
“那我呢?誰又來疼疼我?”沈半梅忍不住道。
“我對你還不夠好嗎?啊?”王冬月心裏的怒火熊熊燃燒:“給你喫,給你穿,送你去上學,像你這麼大的,有幾個人過得你這麼好?你還真是個白眼狼,一點都不記我的好。”
她最多給她點喫的,畢竟她穿的都是她的舊衣服,至於讀書,更是靠的自己,畢竟學費是借的,以後要還的。
“咋不說了?心裏在想啥?是不是憋着壞?”王冬月的藤條不斷打在她身上。
喫痛的沈半梅趕緊認錯:“沒有,媽,別打了,我知道錯了。”
“以後還敢不敢?”王冬月又問了遍。
“不敢了。”沈半梅抽噎。
王冬月扔掉藤條:“再有下次,我扒了你的皮。”
“我知道了。”沈半梅低聲道。
王冬月再不管她,轉身往裏走。
等到她消失不見,沈半梅才擡起頭,她的眼底黑漆漆的,彷彿一個巨大的黑洞,一絲光都沒有。
沈大妹覺得這個樣子的沈半梅有點可怕,緊緊抓住沈清芙的手。
沈清芙波瀾不驚,她表示,只要一直站在光裏,就無懼黑暗。
……
週日早上,沈清芙收拾下東西,準備前往縣城。
要不是沈建剛讓她回來,她是不會回來的,當然,也有看王冬月笑話的意思。
看完了,自然回去了。
沈建剛罕見要送她。
“不用了。”沈清芙拒絕。
“要的,爸爸也想跟你多呆一會。”沈建剛道。
“你是想跟我多呆一會,還是想逃避?”沈清芙開門見山。
“你這孩子,胡說八道啥?”沈建剛呵斥。
“難道你不是嫌家裏吵,不想待嗎?”沈清芙乾脆拆穿他。
沈建剛:“……”她就不能給他留點面子?
“我呢就不用你送了,你還是留在家裏,跟後媽一起照顧弟弟,負擔起父親的責任。”沈清芙給他做了個加油的手勢:“加油。”
沈建剛:“……”不都說女兒是小棉襖?爲啥他家的一點都不暖。
到了主幹道上,沈清芙一眼就看到等在路邊的俞修誠。
其實她和他都沒說過,但無論誰來得早一點,都會等另一個,好像約定俗成了。
當然,多了個沈大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