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心裏,她可早把許平當成了“安山宴”的第二個大老闆。
白若雪提出的這種條件,會有人不接受?
反正小月是不信的。
她認爲許平只是表面客氣一下。
泡好上等的龍井茶,她又殷勤地說:“許先生,您應該還沒喫中飯吧?”
“沒有。”
“您要是想用餐,提前給我打個招呼,我讓廚房專門給您弄幾個好菜,您看怎麼樣?”
“好,謝謝小月。”
小月臨走前,塞給許平一張名片:“這上面有我的電話,您有事不用親自跑下來,直接打電話給我。”
“好的。”
許平也不和小月客氣,收了名片放在一邊。
“那我下去忙了。”
小月離去。
許平來到窗邊,品着八千元一斤的上等龍井茶,悠哉悠哉地看着窗外的風景。
真是悠閒舒適的人生贏家生活啊。
換做以前,他哪敢幻想這種生活?
可現在,這一切彷彿就在許平面前,伸手可得。
真是人生無常。
許平的目光落在美食一條街上。
白若雪的辦公室剛好面向美食一條街。
他從樓上看下去,可以看到大街的情況。
“安山宴”這邊,等候的客人已經差不多把半條街給擠滿。
但還有人在不斷加入排隊的行列。
反觀“唐人宴”,門口沒人排隊,從窗戶裏看進去,二樓臨窗的包廂,有一半左右是空着的。
原本用來招待客人的智能機器人,正孤零零地站在大門邊,面對着人滿爲患的安山宴大門,真是一種嘲諷。
三天時間,口碑的持續發酵,讓兩個餐館的差距越來越大。
在“唐人宴”的門口,許平看到了林妮兒,和她在一起的,還有薛小虎,林海英等一幫人,大概有八九個年輕男女。
林海英和薛小虎似乎正在爭論着什麼,然後他們轉身朝着“安山宴”的方向走過來。
很快,許平的微信收到了林妮兒的信息。
“哥,我們換地方喫飯啦。”
“安山宴!”
“海英姐非得要喫傳說中爆火的仙農菜,她未婚夫也沒辦法啦。”
“就是美了我們這幫人,其實我們個個都想喫安山宴。”
“唐人薈這麼冷清,誰要去喫……”
許平:“你們臨時改變主意,怕就怕沒有位置,要等很久。”
林妮兒:“暈倒,安山宴竟然這麼火?大桌要等二十多桌,服務員說一個半小時起步,她還建議我們下次來……”
“哈哈,看來海英姐的態度很堅決,就算一個半小時也要等。”
“所有人都說要等,就是他未婚夫看起來不太樂意。”
許平有些頭疼。
那不意味着他也得多等一個半小時?
今天他來縣城,其實沒什麼事,就是等林妮兒喫好飯,然後帶她回白鶴武館。
這麼等下去可不行。
許平的目光,落在了桌上放着的,小月的名片上。
“安山宴”的大廳服務檯,小月正臉帶微笑地和一位顧客溝通。
“抱歉,高先生,您之前確實有預訂,但您預訂的是十二點鐘的四人位,還得再等二十分鐘,您也看到了,我們現在這麼忙,這麼多客人在等着,真沒法給您提前安排呢。”
如果許平在場,肯定認識那位顧客。
他正是上次陪着孟懷安來白鶴武館的高揚。
也就是劉玉菲口中的“女婿合適人選”。
高揚顯然不想等,他靠近小月,壓低聲音說:“我是縣城管局的高揚,今天一起喫飯的,還有衛生局的一位領導,麻煩你通融一下,給我們提前安排一個位置。”
小月滿臉的爲難。
“高先生,這個真沒辦法,昨天馬副縣長和朋友一起來喫飯,也等了半個小時。後來我們老闆才知道他的身份呢,再說,這裏現在這麼多人,您這樣讓我很難辦……”
小月說得很委婉,話裏的意思可清楚着。
人家馬副縣長的身份多高?
他也願意普通顧客一樣等一等,您高先生怎麼就不能等呢?
再說了,您真要爲了喫頓飯而打招呼,您也得做得隱祕一些纔對,別這麼張揚啊。
這麼多人看着呢。
您要真用了您的身份,爲您自己行方便,信不信馬上就上了視頻平臺,上了熱搜?
現在的老百姓這方面意識可強了。
您敢這麼做,安山宴可不敢。
這幾天,因爲安山宴的大火,網絡上很自然地有一些不和諧的聲音。
各種抹黑現象都有。
不乏競爭對手們的惡意中傷。
這讓安山宴非常警惕,小月可不敢這個時候給安山宴惹事。
果然,還是有人聽到了高揚和小月的對話。
後面馬上就有顧客悄悄議論,表示不滿。
連喫個飯都不願意等二十分鐘,這架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誰給的特權?
高揚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他當然不太在意旁人的眼光。
在他眼裏,旁人算什麼?
他更在意另外兩位的態度。
他轉頭看向門口。
劉玉菲和沈雨瑤母女正等在門口。
這次,在劉玉菲的努力撮合下,沈雨瑤終於答應願意出來喫頓飯,雙方見個面。
於是高揚預定了安山縣最火的“安山宴”,打算給劉玉菲母女留下好印象。
千不該萬不該,他們不該早到半小時。
等了十分鐘,沈雨瑤看起來有些不開心,於是就有剛纔高揚來商量的一幕。
但人家“安山宴”不喫這套,他也沒辦法,只能回去再等。
總不可能現在換地方。
回頭,他走向劉玉菲母女。
這邊,小月送走了難弄的顧客,輕輕地鬆了一口氣。
她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一個陌生的電話。
電話一接通,她就聽出對方的聲音。
儘管對方在電話的對面,見不到她,小月的臉上還是堆起了誠摯的笑容。
話音裏同樣洋溢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