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卻又真摯地表達了祝願。
怎麼說呢,他的每一句回答都出人意料,卻都說到了她的心坎上。
何況,從小到大,她總是那麼孤獨。
現在卻有一個人在黑暗裏緊緊抱着她,將她帶離了黑暗。
這個人平時聊天幽默而不失風度。
樂於分享且會給予關懷。
關鍵時候又靠譜得很……
也許他們之間有種特殊的緣分,老天才讓他們遇見了。
謝予晴越想,越覺得內心深處有什麼東西在蠢蠢欲動,使她莫名亢奮,口乾舌燥。
如同一顆悄然發芽的種子,這種雀躍又萌動的情緒漸漸侵蝕了理智,開出了一朵爛漫的花兒。
可這天晚上,謝予晴的夢裏卻沒有少女一樣的粉色泡泡。
她夢到了神預城——以一種第三人稱的視角。
她看到周月瑩興奮地衝微生玦凌還有伶綾喊道,“這裏!井口在這裏!”
然後就迫不及待地搶過伶綾手中的鏡子,放到了井邊的凹槽處。
下一刻,周月瑩微微踮起腳尖,往井裏看。
隨着時間的推移,周月瑩的臉上從紅潤轉成了蒼白,低垂的眉眼又驚又俱,而後全都化爲了悲痛,雙手扶在井邊,流淚啜泣了起來。
周月瑩邊哭邊笑,嘴裏還唸叨着“我就知道”、“怪我都怪我”、“一定要救她”之類匪夷所思的喃喃。
她看得實在好奇,便試圖活動視角,想探一探周月瑩究竟看到了些什麼。
然而,就在這時,她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冰涼的視線。
微生玦凌的眼睛是茶褐色的,平日裏眉眼含笑,溫潤儒雅。
可這一刻,他的眼睛卻變成了湛藍色。
比天空還要悠遠純正的湛藍色。
他的目光失去了笑意,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
與這種眼神對上的剎那,她突然覺得靈魂都好像被看穿了,一股被逮住了的惡寒感直衝腦門,令她無比眩暈。
下一刻,忽然整個神域城都劇烈晃動了起來。
“地動了,快走!”
“不,你們先走,我去找晴!”
“……”
眩暈感伴隨聽不分明的爭執。
謝予晴只覺得腦瓜子裏嗡嗡作響,等意識迴歸,耳畔卻聽到一陣陣“砰砰砰”的敲門聲。
一絲清晨的微光透過窗簾縫隙落進了房間。
她按着暈暈的腦袋,垂頭喪氣地下了牀。
“誰啊……”
謝予晴打開門。
門外站的不是別人,是鍾繇。
她愣了一下,旋即不滿地打了個哈欠,“你有病啊,大清早擾人清夢?”
“先生讓我送你回學校。”鍾繇卻利落的道明來意,看了眼手錶,一副半秒也不想多待的樣子,“我給你五分鐘時間穿戴整齊。”
“……有病。”
謝予晴卻直接甩上了門,將人阻攔在外。
哦,用到她的時候把她送來這種地方,用完了就大清早轟她走?
她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嗎?
還能不能睡個好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