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描述的時候，謝予晴的腦海中也浮現出了一些模糊的片段。
突然的劇痛、不停的呼喚、耳邊的安慰……
以及她在醫院門口，握着微生玦淩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淚哀求他“救救我”的樣子。
……不不不，求救肯定是假的，她怎麼可能那麼卑微地求他這傢伙呢？
她詭異地沉默了下來。
微生玦淩卻接着說道，“但我看到了你後頸的傷，問你情況，你在五分鐘內給了我三種不同的答案。”
“後來我在警局看到了這份錄像，裏面的這個人……”
他說着，從抽屜裏翻出了一份半年前的醫藥雜刊。
“JohnSmith，萬里生物科技集團的前研發人員，因爲走漏‘Star3‘新型藥劑的消息被開除。”
看到雜刊上熟悉的面容，謝予晴的腦海中頓時閃過了一段記憶——
醫院門口，消失了一天的微生玦凌匆匆趕來，手裏同樣拿着這份雜刊。
當時他對Star3的形容是：“一種危害很大的神經激素，可以看作毒素，毒素會對人的大腦皮層產生影響，具體什麼影響、怎樣的影響不確定，但可以肯定的是，被侵入的腦細胞一定會異變。”
而此刻，他的神色嚴肅了許多，“我原本以爲，Star3再厲害，也無非是記憶衰退、出現幻覺，只要積極治療就能緩解症狀，將毒素代謝掉，但現在看來……你的情況嚴重很多。”
“可能你說的那個人是我。”微生玦凌卻說道，“我們本來約好每天會診一次，可沒兩天你就把這事忘了，我怕出差錯，只能留在這裏了。”
“可那些什麼美人魚、地心人的……也是假的？還有愛丁堡、倫敦、格陵蘭島……那些跟你一起去的地方，都是假的？”
謝予晴無法置信。
然而，微生玦凌卻一攤手，“Star3的效用比我想的還要可怕，大部分的時間我們都在街區附近，但你的記憶卻能完美自洽。”
謝予晴動了動脣，猶豫片刻，問道，“所以我遇到的那些人……也都是幻覺？”
“你說鍾繇？”微生玦凌說道，“他是我們診所的護工，偶爾有那麼幾天，你對我戒心奇高，我就讓他把你打暈了抗過來。”
“……啥？”謝予晴瞪眼。
“我再跟你解釋一遍吧。”微生玦凌關掉了監控畫面，轉向她說，“我們的治療計劃，一開始執行的是保守方案，在知道你的症狀後，我原本想用點滅的方式，順藤摸瓜找到背後的癥結，但……中間出了點岔子。”
他又把一份文件夾放到了桌上。
翻開，一張照片赫然映入眼簾。
照片上是一個身材頎長，戴着面具的男子，即便只是一個背影，依然透露着冷淡疏離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