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爲什麼每次都能精準踩雷呢?
包括微生玦凌善意的提醒。
“別去招惹不該惹的人。”
如果他知道她要去愛丁堡,是不是得氣死啊?
謝予晴也明白去記憶裏的金闊山莊一探究竟有風險,那裏是萬利前員工潛藏的地方,誰知道隱藏着多少陰謀?
但她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心安,是她最需要的所求。
只是,謝予晴沒想到危險來得那般突然。
在她的雙腳剛剛踏上愛丁堡土地的下一秒,車站就被一羣人高馬大的保鏢圍起來了。
其中一些保鏢拿着手機,邊看邊掃視着站內的乘客,彷彿在對照着些什麼。
謝予晴本來以爲這地方在拍戲,直到不經意地瞥見一個保鏢手機上顯示的是她的大頭照,才驚愣住了。
一寸免冠白底照,她入學時交給學校和醫療保險公司的照片,怎麼會在這羣人手裏?
然後她突然就福至心靈一般,想到了萬利集團。
難不成她已經被盯上了?
想到這裏,謝予晴拖着行李箱,趁有人聚集抗議溜進了一旁的盥洗室。
盥洗室的裏側是一扇長方形推窗,外面就是馬路。
她往外張望了一眼,便把行李箱推到了窗外,然後像條泥鰍似的,一口氣順溜地爬到了窗外。
隨後拍了拍屁股,若無其事地拖着行李箱就走了。
謝予晴住進了上一次來時入住的酒店。
與印象中的別無二樣。
因爲碰到了那幫不明身份的保鏢,謝予晴決定改變計劃,探了金闊山莊的底就走,一天也不帶耽誤的。
燈光暗淡的土坡,寒冷潮溼的空氣,謝予晴仔細辨認着每一塊地形,在她和周月瑩逃離地心世界的位置停了下來。
剛下過雨的泥地溼漉漉的,但入眼可見都是實地,哪有雜草覆蓋的什麼深坑?
找到最後,謝予晴自己都笑了。
原本就是幻覺的產物,她想找出點什麼花樣?
而周月瑩給她的感覺再真實,再親切,也僅是大腦構建的假象,不是真的。
謝予晴在冷風中站了一會兒,心裏的某塊東西稍微下落了幾分。
然後她繞了點路,去了金闊山莊的正門。
沒想到鐵大門緊閉,保安室也一片漆黑,門窗玻璃上貼着張紙,說是此地經營不善倒閉了,詳情聯繫一個叫“守衛”的人,後面還附上了一串手機號碼。
謝予晴記下了號碼,一邊往回走,一邊撥出了電話。
“嘟嘟”沒響兩聲,那邊就接了起來。
“Hello?”
一道低沉暗啞的男聲,耳熟得令人心頭一震。
但僅僅一個“hello”,又似乎聽不出端倪。
星光在黑夜中勾勒出羣山的影子,寂靜無聲的山林,一片荒蕪詭譎的可怕。
謝予晴心跳加速,握着手機的手逐漸起了汗。
然而,下一秒,電話那邊卻像變了聲線,一道渾厚的嗓音傳入耳中:
“有人嗎?沒人我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