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邊平臺的路燈散發着幽幽的光,與若隱若現的慘叫呼應,一派詭譎陰惻的恐怖。
良久,慘叫聲終於停了。
越柯倒在地上,臉上青一塊紅一塊,到處是觸目驚心的淤血。
他的嘴角溢出一絲血,哆哆嗦嗦地蜷縮在一起。
鬱清接過保鏢遞來的溼紙巾,擦了擦手,居高臨下地望着他,“你幾號結婚來着?”
“下……下個月。”
被打得狠了,越柯的聲音都無力發着抖。
鬱清卻饒有興致地打量着他,“看起來在婚禮前,你都要待在家裏了。”
他微微笑着,卻笑得像個惡魔。
越柯忽然就想起三年前的某天,他也是這麼笑着,硬生生折斷了他後媽的一條手臂。
“鬱……鬱哥,你信我,我沒想過跟你爭。”
聽到這話,鬱清不由提了下褲腳,蹲下來,拍着他的臉問,“爲什麼就不能在英國好好待着呢,我的好兄弟。”
沒有外人的場合,他還原本來面貌,眼神裏透着高高在上的陰沉。
“鬱哥,你聽我說,我本來沒想回來的……是,謝予晴是其中一個原因,但最主要的,是星羅找到‘Aric’了。”越柯咳了兩聲,虛弱地說道,“我知道,你這兩年不聯繫我,是爲了我的安全考慮,但他們已經找到我了啊鬱哥。”
“我知道。”鬱清淡淡道,“你回國前一晚,替身失蹤了。”
頓了一下,他又笑了,“只要我想,你在英國做的那點事瞞不住我。”
“夠了。”鬱清冷冷地打斷了他,“你總是不計後果,留下一堆爛攤子。”
他起身,轉身就要走。
走了兩步,又站住了,微微擡頭望着天,沉聲道,“那些事情,我會處理好的,你和你未婚妻本本分分地待在家裏,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
“你……咳咳咳!”越柯說話起得急了,劇烈咳了片刻,才弱聲道,“你準備回去?”
這個“回去”意有所指,鬱清的聲線恢復了淡漠,似是而非道,“我曾經妥協了那麼多次,那麼多次廝殺,你也經歷過,好不容易一身清閒,這世上再沒人能迫使我做任何事。”
“況且,她需要的是一個站在光裏的依靠。”
丟下這句話,鬱清不再停留,大步流星地離開了。
他們的身影消失在路燈照不亮的黑暗盡頭,那一瞬的泛亮閃光,剎那便湮滅了。
海邊的風愈發寒冷徹骨。
越柯卻感覺不到冷,因爲他渾身疼痛,五臟六腑好像都被打擰巴了,臉上更是痛得麻木,不用照鏡子都能感覺到,應該腫成豬頭了。
不愧是鬱哥,下手夠狠啊……
不過,也在預料之內。
越柯努力翻了個身,平躺在了地上。
他擡眸望去,夜空烏雲密佈,沒有月亮,也沒有星光。
風雨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