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闆~咱們基地裝修,是不是給三個月的安家費啊?”
“沒有?不可能吧,我看通知上寫着呢!”
“誰告訴我的?我自己看到的呀……我就不能回家看看嘛?”
“怎麼會!老闆這麼正直友善的人,肯定不會差我錢!對了,一個月給7000是吧?”
……
心滿意足地掛掉電話,謝予晴看到了一條沒打進來的通話。
是鬱清早上留給她的號碼。
她正想回撥過去,電話又打進來了。
“喂?”
“在哪?”清冽的聲音傳入了耳膜,帶着不易察覺的凝重。
“基地。”謝予晴解釋了一句,“我辦公室燒了。”
電話那邊的男人似乎想了幾秒,才明白“燒了”是什麼意思,“着火了?”
“嗯,好像有人放火……唉,不說這個了,你有事嗎?”
“我回來了。”站在樓梯上的男人低頭撥弄着扶手上不存在的灰,沒有開燈,幽幽的夜燈透過落地玻璃,照在他背上的那面明媚光華,另一面卻無比晦暗,“你不在家,我有點擔心。”
擔心?
謝予晴的心裏閃過一絲異樣,明白他是好心,客氣地回道,“我現在就回去了。”
走出基地,空氣裏瀰漫着一股溼冷,路邊的梧桐樹光禿禿的,孤獨的枝頭像手臂般向天空延展。
謝予晴回味着剛纔那通電話,沒想到“不在家”和“回去了”會出現在他們的對話裏。
分明是臨時借宿的室友關係,卻搞得她有點懷疑他們之間有曖昧了。
拖着有些疲乏的身子回到小區,一進花園主道,她便看到一個漸漸走近的身影。
他周身籠罩在路燈的光影裏,有些意味不明的寂寥。
等走近了,纔看清他極明朗清冷的臉部輪廓,雙脣微抿,顯出了不太愉悅的弧度。
迎她的男人聲音有些低沉,“累嗎?”
沒想到他看到自己的第一句竟是這個,謝予晴愣了一下,搖頭道,“精神得很。”
然而,他卻說道,“我有點累。”
謝予晴好奇,“拍攝累了?”
“嗯。”
“那回去休息?”
謝予晴的心裏有點犯嘀咕,累還出來?有事找她?
晃神的一瞬,忽然一陣清冽的氣息逼近。
隨後一個很輕的擁抱不期而至。
謝予晴僵在了原地。
他的影子在路燈下重重地壓在她之上,卻沒有強勢霸道的感覺,而是像羽毛拂過玉石,那種輕柔的如風的悸動。
她沉浸在震驚和無措中,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可他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擁了她一下,便放開了,然後對她微微笑了起來,“好了,充好電了。”
空氣裏激盪着一種似有若無的曖昧,路燈光影交錯地在他臉上流淌,那雙冷清的鳳眼裏卻泛着罕見的柔軟。
之後謝予晴再想起此刻,才明白自己被撩了。
而此刻,她不由自主地紅了臉,卻是掩飾般地輕咳了一聲,“我又不是充電器,抱我又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