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謝予晴問出那個問題後的幾秒,氣氛再度一片死寂。

    鬱清就望着她,沒有反應。

    謝予晴眼睛清亮,神色認真道,“你別誤會,我不是對你的隱私感興趣,我就想問你一句,你會對我不利嗎?”

    鬱清低下頭,女子烏亮的頭髮沒有規則地垂落腰際,露出白皙細長的脖子,驕傲挺拔,薄衣下的肩骨窄而明顯,讓人很想擁她入壞。

    他的喉嚨滾動了兩下,沉默了片刻,終是開了口,“不會。”

    然後望着她明顯亮起來的眼光,他快速問了句,“還有事嗎?沒有我要休息了。”

    忽然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

    謝予晴卻沒被嚇到,淡定地說道,“明天是我最後一期錄製,結束後我就去攏山了,我們有個高中聚會要在那裏住一晚。”

    然後轉身就要走。

    “喂。”後面的男人卻叫住了她,“不是說用戒指抵債嗎?”

    謝予晴看了看手裏的戒指,也不心疼,直接拋給了他。

    一口氣半跑着回了房,她的心臟怦怦直跳,好一會兒,強忍的緊張情緒才逐漸舒緩下來,冰涼的雙手重新染上了溫度。

    當他說出那兩個字的時候,她如釋重負。

    好像多少年的浮華之夢,終於抓到了一點實實在在的東西。

    不過,既然攤牌了,她覺得以後要與他保持點距離了,免得讓他誤會自己還……對它有意思。

    她要讓他知道,她那時候的示好,只是青春期的萌動,纔沒有在她的心裏留下什麼痕跡。

    謝予晴並不想承認,有這樣的念頭,就意味着沒有放下。

    尤其在她心裏留下如此深刻傷痕的人,竟就是高中時代悄悄有好感的那個人。

    要命的是,她覺得鬱清知道。

    更要命的是,在確認的那一剎那,她有種欣喜若狂的感覺。

    這一晚,謝予晴輾轉反側睡不着,這種失眠的感覺很熟悉,但原因卻大不一樣。

    究竟該以怎樣的面貌對待他呢?表面的淡然裝得容易,但心底的波動又要怎麼安撫呢?

    在那段她最想忘記的灰暗時光,他是唯一的光。

    他們通宵傾談,分享彼此的生活和心得。

    他的心理很強大,即便那時未曾謀面,她也能從那些文字裏看到淡闊的氣質。

    她經常向他抱怨自己的壓力,連遇到困難的課題都會和他探討。

    很驚奇,他博學多識,總是令她醍醐灌頂,並且似乎什麼方面的興趣都有所涉獵,幾乎沒有難倒他的東西。

    關心也很溫柔,像山間清泉一樣的細水流長。

    強大,優秀,有那麼一個亦師亦友的網聊朋友,怎能讓她不動心呢?

    所以即便那時候他失約了,再無聯絡了,她也恨不起來,反倒有些無地自容。

    她意識到他們之間是有差距的,他的家世,他的學識,多少優秀的小姑娘被他吸引,而她離優秀很遠,離他很遠,離期待的那個世界也很遠。

    她大抵猜到他消失的原因,只是一時無法接受而已。

    何況她一個理科女,不是那種鑽牛角尖的性格,坦然面對差距就能看通很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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