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異常的沉默。
趙婧開着車,時不時看一眼後視鏡。
後座的二人之間像隔了一條銀河,分別扭着頭,看向左右兩邊的車窗外面。
氣氛極度的詭異。
鬧彆扭了?
趙婧暗暗猜測着,不由出聲暖場,“對了,這次結婚的這個,跟你很多年朋友了吧?”
“嗯。”
精簡到不願多說一個字的迴應。
趙婧繼續問道,“他老婆也是本地的?”
“高中的同級同學。”說到這裏,鬱清偏過頭,看向一臉嚴肅的女子,“也是晴天教練的同班同學。”
趙婧驚訝,“這樣啊,他們算是校園戀愛嘍?”
“我不清楚。”
感受到鬱清投遞過來的目光,迫於是趙婧起的話題,謝予晴只得接話,“應該是大學談的戀愛。”
心裏卻有點彆扭的不爽——
晴天教練?
以前叫她予晴小晴天,現在卻連名帶職業地叫她,要多生疏有多生疏。
明明昨天晚上還……
不得不承認,他這招喫抹乾淨就抽身,實在是太能激起她的說話慾望了。
“鬱先生怎麼會不知道?你大學不是跟他一起的嗎?”她看着他問。
她的刻意太明顯,鬱清輕咳了一聲,“又不是時刻在一起,怎麼可能知道那麼清楚。”
“可鬱先生神通廣大,怎麼會不清楚呢?”
他們一來一回地說着話,語氣那叫一個客套,卻聽得趙婧雞皮疙瘩直起。
還教練、先生的,情調還挺足。
小年輕就是會玩。
後視鏡裏的男人已經不再是記憶裏稚嫩頑劣的樣子,但依然挺拔昂揚,像一棵長在孤山上的雪松。
趙婧的心底涌上了一絲酸澀的悵然,孩子,究竟是會長大的……
……
二十輛奔馳婚車從高速下來,便拐進了交通管制的幹道,車燈閃爍,在豪華會所的門前停下。
趙婧看到這副場景,感慨他們來得巧,新郎剛接到新娘。
他們等婚車過去了,才從車上下來,拿着請柬進去。
第一次看到這麼豪氣的場面,謝予晴好奇地東張西望,想看看都來了哪些賓客。
會所的入口處有一座意境很好的噴泉。周圍種滿了長青的觀賞樹木。
透明的玻璃棧道,茵茵的人工草地,藤製的椅子,風一吹便會攜來梅花的香氣。
此時天色已暗,會所內卻一片敞亮,白晃的光一直蔓延到遠處的屋頂,喧囂中帶着一絲寧靜。
謝予晴走過噴泉的時候,覺得造型抽象,便用手機拍了兩張照。
哪知她就多看了兩眼,鬱清就靠了過來,問她,“喜歡噴泉?”
仰頭就是刺目發亮的高大照明燈,光暈落在他的髮梢,發出讓人眩暈的色彩。
她不解,可就在這個空擋,他看着噴泉,對她說,“這個太大了,我更喜歡小一點的噴泉。”
他的語氣沒什麼異常,神色也平常,可卻讓謝予晴瞬間有所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