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像朋友,有時候像敵人,卻不點破。”鬱清頓了頓,“你們不是還一起喝下午茶敘舊麼?”
想到他之前派人跟着,無論目的何在,那種被監視的感覺並不好受,謝予晴皺了皺眉,忍不住反諷了一句,“你們的關係不是更微妙?”
一刻的沉默,鬱清說道,“我不想吵架。”
“我也沒那個閒工夫。”謝予晴不假思索地駁道。
她的語氣有些咄咄逼人,忽然不憨了,像一隻帶了刺的刺蝟。
可莫名的,鬱清還是覺得有些可愛。
倒是謝予晴意識到自己在槓,冷靜了一下,放緩了語氣,“不跟他撕破臉,是我有點忌諱,我一直覺得,有些事裝作不知道,也許還能查到點別的東西,可一旦說破,他就會防着我了,我再想知道什麼就難了。”
“他不是一個容易卸下心防的人。”鬱清說道,“他對誰都一個樣。”
“的確。”想起他對陸悠悠說的那些話,她冷不丁就打了個顫,“天生的演員。”
心下一動,她又轉向了鬱清,“你呢?好像也不是一個容易卸下心防的人。”
他卻苦笑,“我還不夠真實嗎?”
謝予晴看着眼前的男人,那時候她穿過陽光鋪灑的操場,沿着長長的臺階走上去,似乎在哪裏都能瞥見他的身影。
在她的世界裏,一個是年少懵懂的傾慕之光,一個是委以陪伴的心靈依靠,都曾以不同姿態遠離她的世界,可現在他就在眼前,感覺卻更不真實了。
其實一切都挺說得通的。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權衡利弊纔是常態,他有錢有權,爲她守護妥協?
光是想想就覺得雞皮疙瘩掉一地。
老梗了啦。
所以她更願意懷疑,他有別的一些目的,纔會爲她付出那麼多。
謝予晴避開了這個話題,“不如你先說說,你和徐君閆怎麼回事?”
他心中微微的酸澀,卻還是回答道,“我處理好家裏的事務,才知道你去了萬利,我想辦法打探你的消息,這時他主動找上了我,說可以幫你逃出那裏,但有一個條件。”
謝予晴的重點卻跑到了,“他主動找你?你就不覺得有問題?”
“我當然不信他,但那時候也沒別的辦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那條件呢?”
“不能和你在一起。”
她瞪眼,“……啥?”
不是驚訝,而是無語。
哪有人會提出這種搞笑的條件?
而且,一點也不像徐君閆那隻狐狸的作風。
“我當時也很驚訝。”鬱清卻笑了笑,“但我那時想的是,我不是非要和你在一起,只要你平安就好。”
他一句一個“當時”、“那時”,聽得謝予晴很費勁,她嘆了口氣,“你這心態夠偉大啊,平安就好……不知道還以爲是什麼苦情劇男主角。”
這話更像在自嘲。
鬱清微微笑道,“此一時彼一時,當時年少無知,想做無名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