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予晴默不作聲。
她清楚那句話的殺傷力，很傷人，但她心裏也充斥着一種不快，這種感覺使她衝動地口不擇言。
片刻的沉默，男人忽然坐起身，對她說，“跟我來吧。”
然後下牀就往外走。
謝予晴不禁愣了一下，猶豫了兩秒，纔跟了上去。
鬱清下了樓，徑直就進了書房。
開了牆燈，他打開電腦，在文檔裏一通翻找。
謝予晴站在他旁邊，看着他一通操作，有點摸不準頭腦，正欲開口發問，卻見他輸了一串密碼進去，找到了一個隱藏文件夾。
一個視頻隨之彈了出來。
“自己看吧。”
這時，鬱清起身，把椅子讓給她。
她疑惑地瞅了他一眼，目光投向了屏幕。
這竟是一段酒店客房的監控視頻。
沒有聲音。視角似乎是從天花板角落俯瞰的，能夠一覽客房內的情況。
沒一會兒，她的表情就凝重了起來。
因爲住在這間客房裏的人——就是她。
從視頻來看，她進了衛生間，然後天花板似乎掉下了一大片碎玻璃，卻很快被一個身影連同毛毯一起捲起，藏到了牀底下。
下一秒，她裹着浴巾、光着腳就出來了，四下張望了好一會兒。
她走近落地窗，拉開窗戶，發現玻璃完好無損，卻沒想到往上看。
轉身的時候，也因爲靠近落地窗那塊的毛毯沒了，腳底一滑，差點摔個底朝天。
雖然扶住了旁邊的茶几，但卻在監控前……
走光了。
即便是在視頻裏看到這樣的場面，也具有極大的衝擊。
謝予晴心頭一突，下意識地轉身捂住了旁邊男人的眼睛。
突然兩眼一黑的人沒說話，也沒反抗。
可就這麼一派“逆來順受”的態度，卻忽然讓她想到，這個視頻……
他應該看過很多次了。
“哪來的？”她竭力鎮定地放下手，用質問的眼神望向他。
“你先看下去。”他卻說道。
謝予晴只能耐着性子，繼續往下看。
沒了赤身的畫面，她略微覺得自在了些。
可在後面的一段快進後，她卻看到視頻裏的自己吃了兩塊水果後，便扶着頭，似乎有點頭暈，然後就把電腦放到一邊，趴到了牀上。
沒一會兒，牀下的人出來了。
他把毛毯放到一邊，先去查探了一下她的情況，一擡頭，卻無意與鏡頭來了個對視。
這個正臉，不是鬱清是誰？
謝予晴忍不住轉過頭，看了旁邊的男人一眼，卻見他微微抿着嘴，有點罕見的侷促。
正疑心着，視頻裏的她忽然像驚厥一樣，挺身把人撲到了牀上。
盯着監控看的人一個措手不及，毫無防備。
從監控的角度，只能看到兩顆頭顱交疊在一起，而他的手，慢慢往上游走。
“嘀”！
就在這時，電腦屏幕黑了下來。
旖旎的畫面冷不丁消失，黑屏映出了謝予晴不自覺湊近的臉，帶着幾分愣神的驚愕。
“好了，就這麼多。”
按掉電腦屏幕的男人不由分說地把她拉起來，就想往外走。
“不要，你幹嘛關電腦？”她立馬附身，扒拉着桌子不願走，“你心虛什麼，繼續往後放啊！”
鬱清看着她在桌上扭動的身子，某團火蹭地就上來了，他喉嚨微緊，手指輕輕地滑過上翹的裙角，微微握緊。
下一秒，他把那一片裙角往下拽了幾分。
感覺到衣服一沉的謝予晴立馬扭過頭，“你幹嘛？！”
“走光了。”他的表情卻很冷靜，眉眼清俊自若，那雙清冷的眸子卻異常暗沉。
謝予晴卻管不了那麼多了，腦子裏只有視頻裏未播完的畫面，“你把電腦打開。”
“不要。”他卻很果決，“該給你看的，已經給你看了。”
“那不一樣！”
“你的好奇心就這麼強？”
“你對我毛手毛腳的，還怪我好奇心強？”
“不是你把我撂倒的嗎？”
“……”
謝予晴察覺到了他的拖延，堅決不被他帶進溝裏，“我要看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沒做什麼，我推開你就走了。”他說道。
“不可能，我明明看到……”她止了聲，感覺到他沒再拖拽，不由快速地按亮屏幕，然後捉住了他的手。
然而，誠如他所說，被壓在身下的人努力地掙脫出來，可剛呼吸了兩口新鮮空氣，卻被揣倒在地。
他捂着鼻子起來，但還是撿起掉在地上的被子，剛要給她蓋上，卻又被她按倒。
她似乎做了一場激烈的噩夢，不停地扭着身子，直到被騎的人有點受不了，猛地一個反身，一口咬了下去。
“嘶……”
屏幕前的謝予晴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視頻卻也到此結束。
“就這些？”
她總覺得視頻沒放完，不由擡頭看向旁邊的男人。
鬱清頓時收起剛放鬆一半的表情，點頭說，“發現那個監控後，我把我出現的那段鏡頭剪掉了。”
頓了一下，他又說道，“我查過那家酒店的其他客房，沒有類似的監控，應該是人爲放上去的。”
謝予晴領會了他的意思，“你是說，他乾的？”
“沒證據，不好說。”
她鬆開男人的手，有些疑心地望着他，“還有其他視頻嗎？”
“沒有。”他的表情非常篤定且真誠，“只有這一小段。”
“哦……”謝予晴起身，若無其事地就往外走，“那行吧，我回去睡覺了。”
昂首挺胸地走出書房，她卻瞬間駝下背，迅速溜上了樓。
媽呀，奪走他“初吻”的竟是她自己。
這理怎麼都掰不回來了啊。
尷尬。
太尷尬了。
剛纔還說了那麼重的話，結果……
等等，不對啊！
他存着那樣的視頻……分明就心懷不軌，她爲什麼要心虛？心虛的應該是他纔對。
謝予晴找到了理，心裏踏實很多，像條魚一樣滑溜地躺進了被子裏，然後一個翻身，關燈睡覺。
然而，她閉眼等了好一會兒，四周卻一片寂靜。
外面也沒有聲響動靜。
躁動的心逐漸冷靜下來，謝予晴睜開眼，翻身盯着天花板發呆。
其實，她記得那段監控視頻裏發生的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