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抽出手，甩頭就走。
第一次看到她抿怒不發的樣子，鬱清怔了怔，默默地跟了上去。
謝予晴大步穿過走廊，伸出手，猛地推開了病房的門。
剛把陸悠悠安置到病牀上的護士驚了一下，瞅了她好幾眼，才快步溜了出去。
謝予晴直接就邁到病牀邊，衝着那迷迷糊糊還未清醒的人，伸手就是一巴掌。
啪！
毫不留情的力道。
臉部的疼痛使得陸悠悠漸漸轉醒，睜開眼，對上那雙暗沉的美眸，竟微微露出了苦笑，虛弱地說，“脾氣夠大啊，我都還沒說什麼。”
“你能說什麼？”謝予晴冷笑道，“故意說那些話轉移注意，目的就是爲了把流產這事怪到我頭上？”
“你有證據嗎？”陸悠悠卻說，“我孩子沒了，是受害者。”
謝予晴拿起手機，點開了一段錄音——
“你給我帶份盒飯過來，我們一起喫吧。正好你爸爸的事，我有點眉目，見面再聊？”
“那行，我一會就過去。”
“我要喫餃子，蝦仁餡的。”
她冷冷道，“本來是防別人養成的習慣，這下成了證據，意不意外驚不驚喜？”
望着她厭惡的眼神，陸悠悠卻突然輕笑了一聲。
“你終於不裝了。”
“謝予晴，這些年你很討厭我吧？可每次你都裝得雲淡風輕，一副不在乎的樣子……你必須承認，就算你不喜歡越柯，當初聽到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心裏也很不是滋味吧？”
陸悠悠喃喃地說，“這就是命吧……只能讓我用另外的方式留住他……”
“陸悠悠，你真是病得不輕。”謝予晴搖着頭，悲哀地看了她一眼，“去看看腦子吧，難怪護士說你是精神病，不讓換看護，你好自爲之。”
丟下這話，她扭頭就走。
留下陸悠悠摸了摸還有些火辣辣的臉頰，發出了心靈的拷問——“精神病？”
……
出了醫院，蒼冷的燈光照出一地的寒意。
橘色的光在謝予晴的側臉渲染出一圈淡淡的暈，夜光在她身上陰影綽綽，她微微垂着眼眸，長長的睫毛扇在甜美的側臉上，透着冷到極點的孤獨。
鬱清追上去，語氣沉着，“被那麼算計，你還想着幫她？”
“我沒那份閒心。”
“沒有的話，爲什麼把精神病的事告訴她？不就爲了激起她的疑心？”
謝予晴停下來，倏地轉向他，“你是不是以爲很瞭解我？”
頓了一下，她意識到自己在遷怒，卻不願意在這個時候退一步，抿嘴沉默。
醫院的馬路外總是有那麼多車，來來往往，夜晚也不停歇。
一圈圈光影走馬燈般瘋狂打轉，在她的眉眼間流轉出清晰的陰鬱，她有點被負面情緒纏得喘不過氣。
下一秒，鬱清上前一步，伸出雙手，輕輕地擁住她。
很溫柔的擁抱。
像一陣拂過冰面的微風，引發了沉睡深海的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