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通電話,讓杜西夫妻倆帶着二十個杜尹村的村民一起來到了首都,他們到的時候,杜北已經把廠房建了起來。
北方青食品廠分廠正式在首都成立,因爲此時運輸不便,分廠並不生產酸棗糕,但杜西來的時候帶了一半的蜂蜜,全都讓杜北拿去通關係了。
杜北安頓好廠子裏的事,拉着杜西悄悄說了幾句話,杜西一開始是滿臉的憤怒,隨後拍着胸脯保證,“老四你放心,這事兒我肯定辦好!”
“嗯,三哥,這是咱自己家的事兒,交給別人肯定不成,只是廠子這邊剛開業,我走不開,只能拜託三哥跑一趟。”
“瞎客氣啥,小林也算是咱老杜家人,還能讓別人欺負了他不成?你去買票吧,我明兒就走!”
“三哥,阿北,你們在說什麼?”林青舒拿着文件找過來。
“說要去招工的事,我尋思着,在周圍招工不夠划算,還是去村裏招比較好,咱們這兒地方也大,包喫包住還能保證配方的安全。”
杜北拿過文件,很是自然的問道,“成本都覈算好了?目前賬上還剩下多少錢?”
“只有不到一千塊錢了,不過你之前把機器的費用都結了,目前沒有別的開銷的話是夠花的。”
杜北悄悄的對三哥揮了揮手,杜西和他交換了眼色,自然的和林青舒打過招呼就走了。
7月的天熱的要命,但也比不上十里村村民們的心情火熱。
“聽說了嗎?有人來招工!”
“這還有人不知道?我還知道就招二十個人呢!”
“管喫管住,一個月30塊錢,這要是選上了,那可就發了呀!”
“不過聽說不全在咱村招,還去別的村呢,一共就招二十個,那得搶成什麼樣啊?”
另一邊,杜西在村委會,他把食品廠的資料拿出來,招工文書,“村長你先看看,確定一下文件的真實性,咱是正規工廠招工,待遇雖然還比不上大廠,但咱們發展前景好啊,咱第一家分廠就在首都,這次也是給首都分廠招工的。”
杜西巧舌如簧,再加上所有的文書一應俱全,十里村的村幹部們十分信任他,按照他的要求進行了宣傳,然後面試。
面試那天,排隊都排了老遠,一個人一個人的進小房間面試,面試官除了杜西,還有兩個村幹部,兩個德高望重的老人。
幾乎查戶口一樣細緻的面試,杜西很快就找到了目標,在名單上打了個記號,被旁邊的村幹部看到,心裏挺高興的,這肯定是選上了吧?
等到第一天面試結束,村幹部有些心急的找杜西確認,“有選上的嗎?”
“倒是有幾個我覺得挺好的,不過呢,我看了一下,其中一個和知青結過婚,她丈夫可是首都華中大學的老師,怎麼來咱這小廠子找工作了?”
“啥?你是說春芳?”村幹部懵了,什麼老師?
杜西把那個做過標記的資料挑出來,“喏,這個,她說的信息和我知道的一模一樣,現在這個蔣先生是華中大學的老師,聽說馬上要提副教授了,這要真是蔣先生的夫人,她願意來我們廠子,我肯定得收。”
他也說的很實在,“我家孩子以後考大學的目標就是華中大學,咱肯定不能得罪老師呀。”
無非就是一個苦夠了的知青圖女方家裏條件可以、能幫着幹活把人娶了,隨後得知能回城之後悄悄找了關係,在某天去城裏買東西的時候不見了。
這事兒十里村的村長還覺得對不起這女人來着,那知青找他喝了兩次酒,哄騙着村長開了證明信,要不然人也不能跑的那麼順利。
杜西一副同仇敵愾的模樣,氣憤難當,“他怎麼這樣,這不是害人呢嗎?你們就這麼算了?報警抓他呀!”
村幹部們有苦難言,那人鬼頭的很,壓根兒沒和女人領證,村裏人又覺得喫過酒席就是結婚了,哪想到對方會跑,轉頭就不認了。
“現在春芳自己帶着孩子,幸虧是孃家人多,願意接濟,不然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下去了。”
“那更不能放過這個人渣啊,這樣吧,左右這次我也得招工,你們要是想給人討了公道,等我走的時候跟我一塊去首都,別的不說,咱最起碼得要點錢養孩子吧?”
杜西這一番推心置腹,可是將大家的血性都調動起來了,現在的村子裏最講團結,還能跟着杜西去大城市見識見識,一舉兩得。
春芳也被找了過來,杜西和村幹部把事情和她一說,這個被生活壓彎了的女人立馬崩潰的哭出來,冷靜下來立刻決定,她必須得去找姓蔣的算賬!
杜西這邊安排好了女主角一行人,另一邊,杜北也沒閒着,他拿着廠裏新出的兩種下飯醬和蜂蜜來給找張大哥。
“師哥,這是廠子裏剛做出來的拌飯醬,一瓶鹹香的,一瓶麻辣的,還有這個,自家蜂場出的蜂蜜,一點白糖沒有喂,溫水沖服。”
杜北還帶了些他自己做的點心,有甜的有鹹的,都是分割好的尺寸,裏面還放着一個小巧的木頭叉子,一口一個剛剛好。
“你這是幹嘛?”張大哥有些納悶,不過食堂的飯他也確實是有些喫膩了,倒也沒拒絕。
“我聽老師說食堂的飯一般,這不,我這兒騰出手來就趕緊給你換換口味,你先歇着,我把另一份給老師送去。”
杜北隨了林青舒的叫法,和張家的關係也更加親密,送東西也不會少了張老那一份,他的手藝張家人也都嘗過了,一頂一的好,只看父子倆半點不猶豫的收下,中午喫飯的時候還帶去了食堂。
“你帶的鹹口的?”張老看了一眼兒子手裏的小瓶子,看一眼自己的,“正好,我拿的辣口的,咱爺倆一塊喫?”
張大哥欣然同意,父子倆各自打了飯菜,然後坐到一塊,自然的將自己那份米飯一分爲二,一半加鹹肉醬,一半加辣肉醬。
同事們看到他倆一塊兒喫飯,還覺得新鮮,這父子倆在學校裏碰面的時候都少,尤其是張老,平時都恨不得躲着兒子走,今天怎麼湊到一塊兒了?
等過去一看,這飯裏頭辣椒油紅亮,“呦,老張,今兒喫的挺紅火呀?”
“去,這是家裏小輩做的,怕我喫食堂喫膩了,特意給我換換口味。”張老說的隨意,但特意指了指小玻璃罐的動作可一點不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