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在想一會兒該怎麼辦?
於是快速的翻起了手機,想要找到杜北認識她的證明,還有他們馬上就要交往的證據。
但是怎麼可能呢?
杜北很注意的,她即使一開始表現的隱晦,也難以拍到兩人很近的照片。
表白之後更是連見到杜北都難,杜北除了表白那天拒絕了她,後面也確實不跟她說話。
杜北是告訴了楊青他幾點的火車票,知道楊青一定會來接他,就給他打了電話,說明情況。
他那親密的青青兩個字一出,李若的理智崩了,乘務員卻可以確定,男孩兒肯定是給自己的女朋友打電話呢。
“什麼青青?!你是我的!”李若撲過來搶奪杜北的手機。
杜北一腳踹出去,他用了十成十的力氣,雖然他把自己僞裝成一個好學生,但他骨子裏可一點都不乖巧,甚至冷血又暴躁。
“青青,我這邊遇到了一個瘋子,已經報警處理了,但是肯定要晚到家,你別來接我了,等我回去找你。”
又叮囑了幾句,杜北掛了電話,李若已經被乘務員扶了起來,乘務員再三確定她的狀況,想說杜北幾句,但當時那種情況,乘務員也能理解杜北,只好不輕不重的說了一句,“打人是不對的,暴力不能解決問題,以後別這樣了。”
“對不起,我太緊張了,我看她眼睛特別紅,還以爲她是狂犬病,大腦不受控制了。”杜北道歉的誠心誠意,只不過是對着乘務員。
等到了站,李若哭的臉上的妝容都花了,緊緊的抓着乘務員的胳膊,有點顫抖,似乎是受了不小的驚嚇。
警察看到兩人,並沒有先入爲主的覺得是李若捱了欺負,因爲旁邊站着的杜北看上去可憐巴巴的,帶着點驚慌失措和對李若的防備。
“是誰報的警?”
“是我,警察大哥,她跟蹤我。”杜北委屈極了,“我是x大學學生,放假了,坐火車回家,她突然就冒出來了,一個勁兒的跟我說話,可我不認識她,也不想和她說話。”
李若又哭上了,“杜北,咱們都是一個學校的,你怎麼能裝作不認識呢?”
杜北對警察說,“確實我在學校見過她,但是我們學校特別大,在校學生得上萬了,而且學校允許其他人進校園的,我見過她不能說我認識她吧?警察大哥,你們幫幫我吧,我還着急回家呢。”
“她突然就冒出來,張口閉口的罵我是渣男,什麼女朋友,還總靠近我,活像是沒見過男人一樣,我太害怕了,她一個女的,要是我可真有嘴也說不清了。”
李若當然不承認她糾纏杜北,她只是喜歡他啊,而且恰好做一趟車,校友之間聊聊天怎麼了?
“不是他說的那樣,他就是嫌我煩,不想理我,但我沒想到他居然心思這麼毒,編出這種話來,我一個女的,沒臉沒皮的騷擾他,這話傳出去,我以後也別活了嗚嗚嗚”李若捂着臉,哀哀慼戚的哭着。
眼淚成了她的武器,但對於公正的警察而言,眼淚不能代替事實。
眼看兩人都有一套說辭,警察們乾脆先把兩人分開,各自詢問。
杜北是不怕的,今天能把李若關進去老實幾天最好,不能也沒事,他總有辦法教訓她。
警察再一次詢問杜北來龍去脈,杜北也老實,從前因開始全都講了一遍,還重點強調,“我真的有對象,我很愛我對象,不想出軌不想當渣男,也不會喜歡一個破壞別人感情的道德敗壞的人。”
警察看過他的手機,在他的配合下看過了社交賬號的聯繫人,確實有青青這個人,除此之外女生只有四個,還都是他的同班同學。
企鵝號上人多一點,但他們大致掃了一眼,應該都是來找小夥子幹活的。
“你在你們學校很有名?”警察隨便問了一下,杜北迴答的很坦誠,他確定這孩子應該沒什麼問題。
過了一會兒,他的同事帶着不愉快的表情回來了,身後還跟着李若。
李若的眼睛腫起來了,身體還時不時的抽一下,看樣子是哭狠了。
兩個警察坐在一起,李若走到杜北旁邊想要坐下,杜北沒等她靠近就一下子站起來,站到了警察旁邊。
李若一頓,用一雙哭的紅紅潤潤的眼睛委屈的盯着他看,“你就這麼討厭我?我只是和你說說話而已啊。”
李若想要糊弄過去,還想要把主要責任推給杜北,但警察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三兩句戳穿了她的小伎倆。
“李若,不要把別人當成傻子,你是英語系的,他是交通系的,你大三,他大二,沒有任何課程交叉,你怎麼認識的他?要我明說嗎?”
“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以爲哭能解決問題?上了這麼多年的學都白上了,你騷擾人家,人家報警,警方立案了拘留你,你知不知道這是個多麼嚴重的問題?!”
一名警察嚴肅的教育李若,另一名警察幫腔。
杜北聽着,心裏頭明白,警察這是想讓他們私了。
“我只有一個要求,就是這次不能讓她和我一起離開,我先走,她等明天,不然她萬一還跟蹤我怎麼辦?最好她以後別再煩我,唉”
警察們見狀,也是個辦法,“可以,不過你要填個單子。”
他一走,李若也坐不住了,她纔不想聽老男人嘰嘰歪歪的說一些沒用的大道理,她想要的就得去爭取!
杜北從警察局出來,重新走進火車站,最近的一趟火車要等五個小時之後。
所以他在火車站裏轉了一圈又出來了。
“媽,我不回去了”杜北語氣失落,說話的語調都沉了不少。
杜媽媽一聽就聽出來了,她兒子受了委屈。
這還了得?
杜媽媽那叫一個着急啊,連連追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杜北吭吭哧哧的說,“我,就有個女的老糾纏我,她跟蹤我,她還想壞我的名聲。”
“媽,我不喜歡這樣的,我喜歡像媽你這樣幹活利索、性格開朗,骨子裏又溫柔的,她這樣不就是看上了我現在能賺錢了,死纏爛打的,想讓我養她嗎?”
“我可養不起,她一條裙子兩千多塊錢,太敗家了。”
“萬一她找到咱家去,到處跟人說是我對象,喫我的喝我的,我還怎麼賺錢?”
“連個安生的時候都沒有,媽,我是真的害怕,我現在就想好好賺錢,以後讓爸媽都過上好日子。”
“我爲了甩開她,還告訴她我有對象,她還是天天堵我,害的一個多月飯都喫不好。”
前邊杜媽媽還不覺得什麼,甚至有點得意,她兒子就是優秀,城裏的女孩都上趕着追他,但聽到後面,整個人都要炸了。
敗家、脾氣不好還要壞她兒子的名聲,這種姑娘不能要。
讓兒子喫不上飯,還耽誤兒子賺錢,更不能要了。
杜北掛了電話,對李若說了一聲對不起,留下鱷魚的眼淚。
不過,他也不是真心實意說對不起,如果李若從警局出來,不再往他家去,後面的事就不會發生。
但以他對這種人的瞭解,李若不會放棄的。
李若的固執其實也算是一種利器,如果杜北不說自己有對象,如果杜北不盡可能的避開李若。
那李若這種衆目睽睽之下的執着就會打動杜北周圍所有人,最後大家都會勸他,你就跟她好吧,談過了不合適也讓她死心了,等等說辭。
承擔着巨大的環境壓力,和不斷的說服,最終一個根本不喜歡她的人也會屈服,但這不是喜歡,是強迫。
李若成功過太多次了,她已經把得手當成必然,早就沒了分寸。
不過,村裏和城裏是不一樣的。
在城裏,李若的行爲是會感動大家,在村裏她只會被叫做不值錢的東西。
吐沫星子都能讓她難受幾天幾夜。
杜北到了縣城,沒有回家,而是重新買了兩張火車票。
“青青!這裏!”杜北揹着包,多餘的行李他寄存了。
楊青找到他,肉眼可見的鬆了一口氣,“咱們真的要去x市嗎?”
“當然啊,你還沒去過我的大學吧?這次正好去看看,而且x市晚上很熱鬧的,帶你轉轉,過年前咱們再回來。”
“可是奶奶”
“你放心吧,我找了你鄰居家的梅花照顧奶奶,給了錢的,梅花也不是那種沒好心眼的人。”
楊青放心了,他們家附近就一戶,說是鄰居,其實還隔着點距離的,不過人品挺好的,以前也經常給楊青家搭把手。
“那就好。”
像個小尾巴似的楊青跟着杜北,一起檢票上了火車,他們的票號挨着,他坐在靠窗的位置,杜北在中間,最外面是個陌生人。
楊青看周圍的一切都很新奇,這還是他第一次坐火車,心裏還緊張來着,幸好杜北全程都走在前頭安排好一切,他只要人跟着就成。
火車緩緩啓動,楊青看着開始倒退的站臺,似乎想了很多,但又似乎什麼也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