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女士走後,姜寒沒再留。
時間確實不早了。
房子一共有三個浴室,唯獨客房沒有。
姜寒將準備好的睡衣和新內褲,遞給了陸焰,帶着他去了斜對面姜墨的房間,“浴室裏面的東西都是姜墨的,我給他打過招呼,隨便用。”
姜墨的房間比姜寒的要大,黑白風格,簡單素雅,同陸焰的審美差不多,他應該習慣。
陸焰手站在門口,沒動,“他同意了?”
姜寒:“”
十幾分鍾前,她發了信息給姜墨,借他的浴室用用,確實沒有收到回覆。
但姜墨那人,不回覆就是默認。
而且,他也不是那種小氣到連借個浴室都不行的人。
姜寒眼皮一跳,愣愣地看着陸焰轉過身,走去了她的房間。
姜寒:“”
“我只習慣用我女朋友的浴室,其他人的,不習慣。”陸焰走到她門前,背靠在門上,回頭,神色不容半點商量地看着她。
一副不放他進去,不會罷休的賴皮樣。
姜寒:“”
姜爸和王女士就在旁邊,只要兩人弄出點動靜,肯定會被聽到。
不就是洗個澡。
姜寒走了過去,提醒他,“我浴室沒那麼大。”
她不喜歡住太大臥室,沒安全感,搬家的時候,特意挑了這個,比姜墨的小但比客房要大。
“沒關係,能容身就行。”
姜寒:“”
姜寒走到了他身側,握住門把手,推開了門。
昨天陸焰已經來過一回,裏面什麼樣,他已經見過了。
確切來說,是前天,現在已經到了凌晨一點,姜寒沒有磨嘰,將人帶到了浴室。
從當初住進來到現在,十來年了,房間的浴室就她一個人用過。
裝修風格姜墨的浴室不同,姜寒的是暖色,裏面放了很多裝飾品,馬桶蓋都套上了蕾絲花邊,還有各種綠色的小盆植物。
洗手檯上面的櫃子上,擺滿了化妝品,女士用品。
姜寒:“”
“太晚了,趕緊洗吧。”現在收拾也來不及,而且有些多餘,姜寒沒管,也沒去看他,直接將門拉上,
看不到就不會覺得尷尬。
—
聽到裏面傳來了水聲,姜寒才坐去了牀上,刷了一會兒手機,大約過了二十分鐘,門從裏被拉開。
姜寒回頭,目光一頓。
姜墨的睡衣,簡直就是量身定做。
一個斯文嚴肅。
一個張揚霸道。
都是兩個好模子裏面刻出來的衣架子。
姜寒起身,見他頭髮還是溼的,問,“需要吹風筒嗎。”
陸焰拿手裏的毛巾,隨意地擦了一下本就凌亂不堪的頭髮,“不用,很快乾。”
“那你趕緊休息。”一點半了,再不睡,公雞要打鳴了。
姜寒下了逐客令,陸焰卻站在那,遲遲不動。
姜寒:“”
姜寒沒同他熬下去,直接明瞭,“我今天感冒了。”
“嗯。”陸焰看着她。
“而且太晚了。”
陸焰:“然後呢?”
“嗯。”陸焰懶懶地應了一聲,腳步提起來,卻不是往門口走,而是直直地朝着姜寒走了過去。
姜寒:“”
剛洗了澡,陸焰身上沾了一股沐浴液的味道,是她經常用的牌子。很奇怪,自己用的時候,怎麼聞不出來,現在他用完,那股淡淡的牛奶味兒,很明顯。
以她對姜爸和王女士的瞭解,這會兒絕對還沒睡
說不定再過個半個小時,就會有其中哪個人,爬起來去客廳找水喝。
陸焰看了一眼她緊張的樣子,沒再逗她,輕聲一笑,無奈地勾脣,“抱一下。”
姜寒:“”
姜寒還未反應過來,陸焰伸出手握住了她的肩膀,將她摟進了懷裏。
瞬間,沐浴液的味道更濃,混着男人身上的荷爾蒙,將她包裹籠罩。
一年多了
身體似乎已經記住了這個味道,一靠近,心臟便如同擊鼓,越跳越快,陸焰摟着她,脣瓣在她的髮絲上印下一吻,微微偏下頭。
溫熱酥麻的氣息,索繞在她光潔的頸下,膚色如凝脂,耳垂上慢慢暈染出來的紅暈,如同鑲嵌的一顆寶石。
陸焰眸色一暗,張嘴,含住。
姜寒身體一顫。
陸焰及時地鬆開了她,啞聲道,“早些休息,寶貝兒。”
姜寒:“”
本是油膩到掉渣的稱呼,可通過那一道低沉沙啞的嗓音後,突然刺激了一下她的感官,竟然被他叫出了一陣心悸。
陸焰人還沒有徹底推開,姜寒突然一把,主動地摟住了他的脖子,湊上了自己的脣。
兩人在一起後,一般都是陸焰主動親她,姜寒很少這樣。
他剛洗完澡,她的手碰倒他,有些冰涼,陸焰仰起頭,躲開了她,啞聲警告了她一聲,“姜寒。”
姜寒沒聽。
擡起頭,正好捱到了他脖子。
陸焰:“”
“姜寒。”陸焰身子一僵。
牀邊靠近飄窗的位置,當初裝修時,姜爸給她特意做了一個可以坐在那看書的桌臺,座位是木頭,檯面是大理石。
當姜寒的後背碰到了邊緣時,瞬間感覺到了一股冰涼,很快就被陸焰的手掌,將其隔離開。
“去洗澡,太晚了。”
姜寒沒應,仰起頭,看着他的眼睛,在他的注視下,啄上了他的脣。
陸焰:“”
陸焰的手掐在了她的腰上。
一年以來的隱忍和思念,氤氳在彼此之間,無法喘息,姜寒下顎枕在了他的肩膀上,緊緊地咬住牙,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耳邊很安靜,只有彼此的心跳。
曾經的錯過,他們都已經彌補了回來。
從今往後,兩人再也不用忍着,也不用再躲藏,他們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接受着來自自己父母的祝福。
—
姜寒不知道昨晚到底是幾點才睡着的。
被陸焰從浴室裏撈出來時,就像是得了另外一場感冒,四肢痠軟,整個人沒有了半點力氣,渾渾噩噩地躺在牀上,聽到陸焰同她說了一聲,“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