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的暗戀,在一起了兩年,之後分分合合,又花了四五年。
一共耗費了十一二年,才終於和他走到了一起。
大概這就是所謂的好事多磨。
儘管有過痛苦和煎熬,可跟前這個要和他共度餘生的人,正好是她心裏喜歡的人。
她何其幸運
姜寒輕揚脣角,對他說,也是對自己說,“新婚快樂。”
陸焰跟着一笑,嗓音低啞:“新婚快樂。”
他的夫人,姜小暑。
幾年的分離和等待,他早就已經非常清楚自己想要什麼,也學會了如何去愛,去珍惜一個人。
他相信,他能經營好這一段她和他的婚姻。
未來很長,餘下來的全都是期待。
冬天黑得很快,加上天色又陰沉,六點,光線已經暗了下來。
街邊的兩排路燈,瞬間亮了起來,昏黃色的光暈從窗外打進去,如同鋪了一層朦朧月色。
喧囂的城市,隨着一盞一盞亮起來的燈光,瞬間也入了夜。
陸焰突然擡起腕錶,看了一眼時間,目光又回到了她的臉上,“剛好。”
姜寒:“嗯?”
陸焰擡頭,低聲問她,“知道爲什麼叫結婚嗎。”
姜寒聽過,古代新郎是在黃昏後迎娶新娘,所以叫結婚。
‘昏’代表婚。
現在正值黃昏。
確實剛好。
陸焰知道她是反應了過來,湊過去,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脣瓣逼近了她,看着她的眼睛,低聲問,“那新娘子,打不打算給新郎官走?”
姜寒:“”
夜不歸宿,不太好吧。
見姜寒沒動,陸焰又叫了她一聲,“陸太太。”
姜寒:“”
“老婆。”兩個字都從喉嚨裏吐出來,帶了些暗啞,陸焰看着她的眸色慢慢地蒙了一層幽暗,垂目緩緩地盯向了她紅火的脣瓣。
那熟悉又陌生的稱呼,無不透着誘惑和曖昧。
心口慕然一悸,姜寒如同被電流拂過,周身酥麻,僵在那沒動,眼瞼輕輕地打了個顫,剛要去看他,陸焰的吻便落在了她的脣上,下顎一勾,穩穩地咬住了她的下脣。
車窗外慢慢飄下了雨點子。
陸焰握住了她的後腦勺,舌尖往裏抵去
雨點一落下來,頃刻之間,一場大雨便蓋住了整座城市,車窗被雨水糊住,完全看不到外面,姜寒被迫擡頭的間隙,只隱約看到亮起的朦朧燈光。
幾道紅色的尾燈,與記憶中的一樣,可此時懷裏的男人,逼得她周身滾燙,再也沒有了之前那股孤獨感。
—
快七點了,姜寒躺在車後排,頭枕在陸焰的腿上,給王女士發了一條信息:【媽媽,陸焰明早的飛機,我晚點回來。】
不知道是不是王女士還在睡覺,沒回。
本來姜寒今天的計劃是,訂親,然後回去睡一覺,再和王女士叨叨一個晚上。
現在不一樣了。
人生中的幾件大事湊在了一起,最值得記念的一天,而且她現在也回不去
兩分鐘內,沒收到信息,姜寒決定先跟陸焰去喫飯。
年初二,外面開門的店鋪很少。
冰城的天氣和鵬城不一樣,鵬城的雨,前一刻來勢洶涌,下一刻,又是晴空萬里,而冰城一般都是連着下好幾天。
密密麻麻的雨線砸在地上,一直落,完全沒有間歇。
今天的事情太多,兩人出來都沒帶傘。
剛纔下車時,陸焰是將姜寒送到了門口,再去停好車,自己淋雨跑了一段。
車停的並不遠,二十米外,等了一會兒,陸焰看了一眼時間,鬆開了她的手,“先等我一會兒,我去開車。”
陸焰太不剛準備衝進雨裏,旁邊突然一道聲音傳來,問道,“要用傘嗎。”
過年,又是下雨天,街上的人很少。
姜寒下樓時,並沒有注意到旁邊有人,聽到聲音,才轉過頭。
是個男人。
個子挺高,黑色的短款羽絨服,同色的休閒褲,不僅頭上戴了一頂黑色的鴨舌帽,臉上還戴着口罩,整個人捂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了一雙眼睛。
手裏拿着一把大黑傘,傘尖正立在地上,應該是剛來不久,地上還暈出了一灘水流。
他身後剛好是一塊黑色的塗鴉牆,難怪她沒注意到。
兩人望過去時,男人已經起身,走了過來,將手裏的傘遞給了陸焰,“傘已經壞了,用完丟了就行。”
說完,那人轉身,從姜寒身旁經過,往樓上走去。
擦肩而過時,姜寒轉過頭,下意識看了他一眼。
對方擡了一下鴨舌帽。
姜寒正好看清楚了那雙眼睛,一股似曾相識的熟悉感,突然襲來,姜寒神色一僵,一時沒反應過來,等回過神,轉身往後望去,那人已經上了樓梯,沒了蹤影。
陸焰看出了她的異常,問,“怎麼了,認識?”
姜寒搖頭,“不認識。”
不可能。
應該是她眼花。
—
上車後,姜寒再次打開手機,王女士已經回了信息:【晚上不用回來了,明天正好送陸焰去機場。】
果然。
訂了親,有了身份就是不一樣。
姜寒有些心虛,姜爸和王女士到現在,都還不知道他們已經領了證
姜寒回覆:【謝謝媽媽。】
回覆完,姜寒擡頭看着正等她答覆的陸焰,一笑,“欸,今晚送你個媳婦兒要不?”
“問誰?”陸焰將車開出了主道,看了一眼後視鏡,才騰出一隻手,放在了她頭頂上,揉了一下。
“你啊。”
“再給你一次機會。”
姜寒:“陸焰。”
陸焰:“”
陸焰沒再說話。
等到紅燈時,陸焰掛好了擋,終於有了騰出了空閒,才轉過頭,輕輕地將她的下巴託了起來,眼裏的欲|望沒有半點掩飾,暗示性極強地道,“姜寒,今晚你遲早得叫”
姜寒:“”
她還是回去吧。
—
陸焰帶姜寒去了周家。
周棠以前不喜歡回冰城,在冰城沒有房子。
陸焰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