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先生？”趙教授的聲音，帶着被吵醒後的含糊，“這會兒給我打電話，是不是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
我感嘆趙教授爲人和善，趕緊先道歉，“抱歉，趙教授，要不是事情很重要，我也不會這麼晚給您打電話！”
“沒事，說吧！”聽電話裏的動靜，趙教授應該是起來了，有開關門的聲音，可能是離開了臥室。
“我做事的時候，無意間發現了大量的文物，還有很多祭祀用的青銅禮器……”我直接說道。
“什麼？青銅禮器？在哪裏？”趙教授顯然清醒了，聲音都帶着興奮和激動。
“在長江路一個老小區後面，一個居民菜市場這邊的廢品回收站！警察已經到了，您……”
“我馬上就去！”
“趙教授！”我怕他掛電話，趕緊叫住他，“最好多帶幾個人，都在地下，地形複雜，還有，我看到裏面還有一個青銅人像！”
“……好！讓人別碰那些文物，我這就給我的人打電話，你過後發個定位給我！”
電話被掛上了，我都沒來得及說別的。
“趙教授？”曹英問道。
“是文物局的趙教授！”我答道，“之前去博物館認識的。”
“趙？文物局的局長就姓趙！”曹英說道，“不管了，我們開始吧！”
我和胖子退到了後面，看着警察和法醫依次下去了。
暫時沒有我們什麼事情，我乾脆拉着胖子去了鐵門外面等趙教授去了。
菜市場這邊，開始有了動靜，可能是商戶凌晨要去進貨，捲簾門的聲音，不時傳來，還有人從裏面走出來。
看到這邊通亮一片，好奇地看過來，發現有警察，立刻就好奇地過來了。
來人是個矮胖的男人，探頭探腦往裏看，還跟外面的警察打聽。
“什麼案子？是不是出人命了？”
警察立刻說道：“什麼人命不人命的，廢品站老闆是盜竊團伙的，我們來起贓物來了，趕緊上貨去吧，別看了，沒啥好看的！”
聽說不是人命案子，男人失去了興趣，往回走去，“我就說那小子賊眉鼠眼不像好人，每次賣廢品都缺斤少兩的！現在什麼都漲價，就他降價！早該抓起來了！”
我和胖子聽得都挺好笑的。
警察轉頭看到我們笑，也笑了，說道：“羣衆能少知道一些是一些，不然，圍觀太多，很容易走漏消息，也容易破壞現場！”
我明白他說的意思，所以，有時候越是重大的案子，上面封鎖消息越嚴密，就是爲了防止還有同夥或者幕後老闆聽到風聲跑路。
或者被媒體知道了，就算警方不透露，他們一報道，也相當於給犯罪分子通風報信了。
他們這是習慣了。
“老百姓有些不明白這個道理的，都認爲我們警方無能，破不了案，或者案發後不了了之了！實際上，我們背後做的工作他們根本就無法想象！”
胖子立刻說道：“我特別理解，有時候解釋越多，他們越來勁，問的問題越離譜，最後搞不好，還站在犯罪者那邊聲討警察辦案不力！”
“能理解最好！我們心裏苦，壓力大，可沒有人能說！這活兒，只有心理強大的人才能幹！”
他這話，有點兒吐槽的意思了，也有爲自己鳴不平的意思。
我沒有接話，只是點點頭，胖子也意識到再這麼說下去，這哥們兒指不定能說出來啥，就轉移了話題了。
那個警察或許找到了可以吐槽的“同行”了。
我覺得他是把我和胖子當成曹英的手下了。
“能沒有意見嗎？但是最多的是擔心，我們整天和那些傢伙打交道，說不定哪天就光榮了！”
他說這話，應該是傷心的樣子，可他卻是笑着說的，我感覺他們已經把這種日子當成常態了，早看開了。
不由自主的，我心裏就開始佩服他們了。
以前，我師父總是說，我們這一行當，自古傳下來的規矩，不跟官家合作。
可我現在又覺得，時過境遷，現在早就不是古代那時候了。
然後我又想，可能師父早就這麼認爲了，要不然，也不會同意我和霍海威合作了。
又過了一會兒，對面來了幾個人，還有兩人騎着電瓶車，到了這邊後，來回看了看，就朝我們過來了。
我認出其中一個坐在電瓶車後面的，正是趙教授，趕緊迎過去。
“趙教授！”
“小先生！”趙教授看到我，趕緊從電瓶車上下來，“這些都是我們考古隊的，你說的東西在哪裏？”
“在裏面，還要等警察勘察完現場，我帶你去問問。”
我帶着趙教授進了鐵門，趙教授讓其他人先在外面等着，跟着我找到了曹英。
曹英剛從下面上來，我趕緊叫了一聲，“英姐！趙教授他們來了！”
曹英擡頭一看，笑了，“趙叔，果然是您，我前面聽子午說趙教授，就想是不是您呢！”
“英子？你什麼時候管警察的事情了？”趙教授看到她非常詫異。
我對這話產生了一絲疑惑，曹英什麼時候管警察的事情了？
她不是警察嗎？
還有，他們居然認識！
曹英回道：“我才調到省廳的！這個回頭跟您說，先帶您下去看一眼去。”
“好！”
趙教授立刻表示同意，我趕緊過去，“我先下去吧！”
我下去了，曹英和胖子在上面扶着趙教授，順着不知道從哪兒找來的破梯子，慢慢地下到底下。
他來回看了看地道，說了一句，“和盜洞的手法很相似。”
繼續往裏面走，裏面已經拉上了電線，點了好幾盞燈，加上戶外燈，非常明亮。
法醫在裏面已經把屍體裝進了裹屍袋，正讓人往出擡。
“我們結束了，剩下的交給你們了！”法醫跟旁邊的警察說了一句。
我讓開地方，看着他們擡着屍體出去。
趙教授回頭看了一眼，問道：“盜墓賊死了？”
曹英說道：“是！我們來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趙教授，您看這些！”我指着牆邊兒的瓶瓶罐罐。
趙教授趕緊過去，蹲下後，先沒動，而是掏出一副白手套戴上了，拿起一個細腰大肚的陶瓶來回看了看，“具有西周時候的特點，燒製的火候、花紋，太有代表性了！你們趕緊記錄……”
他回頭，發現沒有自己人，就笑了，“我能讓考古隊的下來了嗎？”
我看了胖子一眼，他立刻說道：“我去叫！哎，誰讓我手腳勤快呢，跑腿的活兒交給我了！”
我們都笑了，見趙教授把瓶子放下了，趕緊說道：“趙教授，我跟您說的在箱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