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坐下後,秦飛看着我笑。
我也看着他笑。
“你怎麼了?”他問我。
我看了眼張雷,“你問他!”
張雷莫名其妙,“我不是說過了?”
我說道:“我今天和胖子去城南舊貨市場進貨去了,在一個叫六子的手上收了點兒東西,現在六子死了,張隊說,有人看到我們和他是最後見面的人,所以我就在這裏了。”
我簡單地把事情說了,事實也的確就是這麼回事。
只不過,之前我說話太快,讓張雷產生了懷疑,我又有話不好跟他說,只能把秦飛喊來。
至於曹英,我覺得還沒有必要麻煩她。
張雷挑了下眉,把手上的文件夾遞給秦飛,“秦隊,就是這個!”
秦飛看着我又笑了一下,低頭打開了文件夾。
我等着,有點兒想去廁所,就問道:“那個,我能去廁所嗎?”
秦飛擡起頭看了我一眼,跟張雷說道:“你帶他去吧!”
張雷沒說話,起身過來,把小桌板打開,就轉身往門口走。
秦飛說道:“快點兒,這事兒恐怕還真的要問你。”
我說:“行!”
我跟着張雷走出去,往走廊裏面走,路過二號審訊室,就扭頭往裏面看了一眼。
裏面沒有人在問胖子,估計已經問完了,胖子仰着頭,張着嘴,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從他的呼吸上,我敢肯定,這傢伙又打呼嚕了。
“來吧!”張雷在衛生間門口停下了。
我趕緊快走幾步,進了衛生間。
解決完後,洗了手,張雷還在門口等着,我又跟他回去了。
胖子還是那個姿勢沒變。
心真大!
到哪兒都能睡着!
重新回到一號審訊室,坐回椅子上。
秦飛已經把所有資料都看完了,和張雷說道:“他沒有問題!你們無外乎看到這個叫馬海亮的死狀很詭異,和他最後有接觸的人,有重大作案嫌疑。”
張雷點頭,“這種死法,肯定不會是自殺,法醫給出的解釋是中了某種不知名的病毒引發的多器官衰竭而死。”
秦飛點點頭,說道:“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把案子移交給特殊案件處理組,一個就是……”他指指我,“他可以幫你抓到兇手。”
張雷難以置信地看我,“他?”
“說實話,你可能也知道當初成立特殊案件處理小組的原因。”
張雷可能因爲我在場,所以壓低聲音跟秦飛說道:“我們在背後沒少說,那個小組不是上面爲了調查那些無法偵破的陳年積案的嗎?怎麼和這種普通案子也有關係?”
秦飛笑了,“很多事情,都屬於機密,上面不會多解釋,其實,這個小組,主要是處理各個地方偵破不了的詭案的!他!”他又一指我,“是這個小組的特別外援。”
張雷真的喫驚不小,看我的時候,我感覺他的眼睛都大了一圈兒。
“他?”
“對!他!”
這個畫面,我還記得前不久,我師父和霍海威之間也發生過。
霍海威疑惑地問:“他?”
我師父肯定地回答:“對!他!”
張雷沉思了一會兒,估計思維有些混亂,“可是,他和死者在死前有過接觸,排除不了嫌疑。”
“不是他乾的!”秦飛說的非常肯定,說完看向我,“子午,你有什麼說的嗎?給我們張隊解釋一下。”
“我能先看看那個嗎?”我往桌子上的文件看了一眼。
我接過來,就聽他低聲跟秦飛說:“秦隊,這不合規矩。”
“所以我剛纔問,你要不要把案子移交過去啊!”
“等我聽聽他怎麼說吧!”
我笑了一下,沒擡頭,看着桌上的資料。
上面寫的東西,我全部忽略,直接看後面的照片。
照片有好幾張,都是法醫現場拍的。
馬海亮仰面躺在地上,身體皮膚灰敗,鼻腔帶有凝固的血漬,嘴角卻現出詭譎的微笑。
死的時候,似乎很幸福的樣子。
他們說中了不知名的病毒,是因爲他的指甲變成了全黑色。
他半睜着的眼睛裏,有一點影子。
我仔細來回看着,也看不清,就擡頭問道:“看到他瞳孔裏的影子是什麼了?”
“哪裏?”張雷一聽這話,趕緊起身過來,低頭看着那張照片,橫豎也看不出來是什麼,“秦隊,這樣,你先帶小江去旁邊接待室等一會兒,我這就讓人把圖片放大。”
秦飛起身等着我,我從椅子裏被張雷放出來,跟他們一起走出去。
“胖子在那邊!”我指了指二號審訊室。
“我這就讓他們把人帶過來!”張雷說完,就匆匆離開了。
我和秦飛進了接待室,坐到了沙發上,我感覺渾身都舒坦了。
胖子揉着眼睛被人帶過來,一進來就說道:“什麼事兒也不說,翻着軲轆問我和六子的事情,我哪兒知道啊!秦隊?”
秦飛笑着點頭,“坐吧!”
胖子趕緊坐下,還在沙發上癱了一下,換了好幾個姿勢,最後還是葛優躺了。
“哎,還是沙發舒坦啊,那個椅子那麼小,坐得太不舒服了!”
秦飛又笑了,看向我,“這事兒你知道怎麼回事對嗎?”
我點頭,“沒猜錯的話,是因爲一個銅鏡!”
我把白天去過的過程說了一遍,尤其是發現了那個銅鏡,當時也告訴六子怎麼處理了。
可我不知道爲什麼他沒有處理,反而死了。
在我看來,那個鏡子頂多有點兒煞氣,不至於會要人命,處理得當就沒什麼問題。
“鏡子的話……我在曹英那邊瞭解了不少之前你們處理的案子,你要是覺得不是人爲的,或許真的要轉過去了!”
“最好轉過去!”我說道,“事情查清楚沒有問題,我就怕到時候嚇到張隊,看他的樣子,似乎不太相信這種事情。”
秦飛又笑了,說道:“不是他不太相信這種事情,就連我也不是很相信!但是,上次診所的案子後,我瞭解了你們破的案件,又產生了很大的動搖,所以,我很想通過這個案子,讓我能親眼看到一些事情。”
我有些爲難,明明知道他說的沒有問題,讓他親眼看到,這的確是打消他對這種事情疑慮的最好辦法。
可就像我當初拒絕胖子給他們開陰陽眼的事情一樣。
不管是暫時開多久,對他們常人來說都有損害。
普通人,就好比一個氣球,原本里面都是水,外面是空氣,可要是給它強行開個洞,雖然時間很短,但是外面的空氣也會進去,裏面的水也會出來一些,對氣球本身一定會有影響的。
“我是可以讓你看到那些東西,但是,不管多長時間,對你的身體都會有影響。”我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說道。
“影響有多大?”
“我不知道!”
“我還是挺想試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