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相府姝色 >第48章 不屑於搶她人未婚夫
    “且慢!”

    無論如何,桑落都要先將青黛救下。

    這一句話,卻更讓淑慧怒不可遏——在她的地盤上,與她爲敵,偷她機密,現在甚至公然叫板,她嶽桑落是個什麼東西!

    “果然什麼樣的奴才跟什麼樣的主子,都是一樣的下賤!嶽桑落,憑你也配在本縣主面前替她出頭!”

    王嬿自然不能看着桑落受欺負,她跳出來對線道:“董麗珍,你別欺人太甚!事情還沒查清,說不得是呂獻陽偷腥!”

    淑慧冷冷一笑,臉上的肉都跟着抖動,也不理會王嬿,只看向桑落,道:

    “若是想讓我放過你的婢女,先跪下給錦萍磕頭認錯。否則的話,來人!將這青衣丫鬟立刻拉出去打死。”

    既然嶽桑落明日也要上場比賽,那就先將她打到泥裏,滅了王嬿她們隊的士氣,看她明日還怎麼跟自己爭。

    淑慧能想到這層,王嬿又怎能不知她的用意!

    “董麗珍!”

    王嬿氣的臉色鐵青。

    今日桑落若低這個頭,就相當於承認勾引過呂獻陽,不光她自己,整個隊伍都要跟着一起蒙羞。

    可她若是不低,地上這丫鬟的命肯定是保不住了。

    還是那句話,在淑慧的地盤上,她們畢竟掣肘。

    桑落沒想到,這場鬧劇的落腳點竟然在明日的擊鞠賽上。設局之人心思巧妙,故意挑起淑慧最敏感易怒之處,將事態擴大,把雙方都拖入局中,反而攪事的忠勇伯世子,此刻像是沒事人一樣。

    桑落打定主意,青黛自己一定要救,若真是萬不得已要下跪,這個呂獻陽她也一定不能放過。

    “世子,你說我接近你,是爲了知曉縣主明日擊鞠的戰術佈局,請問我是如何知道你是這位溫小姐的未婚夫,而溫小姐又恰好是這次擊鞠賽的選手之一?”

    呂獻陽沒想到這時候還有他的戲份,頓時閃爍其詞,“你向來詭計多端,又愛賣弄風姿,勾引男人。對!你就是先勾引的我,才知道了後面的事。”

    桑落問道:“世子的意思是,我對您先見色起意,後來得知您的身份,纔想要套取機密?”

    呂獻陽斬釘截鐵:“沒錯!”

    桑落輕蔑一笑,轉頭看向淑慧,“縣主明鑑,我嶽桑落雖家族不顯,但也出身士族,自幼受聖賢書教誨。先前我便說過,我從不屑於搶她人之夫。更何況,我的心上人,一定是讓我仰望崇拜之人,厚德和順,君子如玉。他一定會護我愛我,一心在我,更不會隨便一個小丫鬟便讓他變心。

    溫小姐,恕我冒犯,令未婚夫不再此列。”

    說白了,就是看不上你。

    衆小姐紛紛點頭,又認爲桑落說的在理。

    王嬿更是指着呂獻陽毫不留情的嘲笑,“就是,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便滿口胡唚,像狗一樣四處攀扯。”

    汪思柔亦道:“桑落纔看不上你這種那個人!”

    溫錦萍臉上一陣難看。

    淑慧冷笑一聲,“你說是就是。”結合自身經歷,男人又不嫌多,雖然呂獻陽是一無是處了些,可萬一嶽桑落就想試試這款沒品的呢。

    何況嶽桑落不知呂獻陽的身份,王嬿卻不一定。以王家的權勢人脈,什麼查不到。

    說到底,還是爲了比賽,今天她一定要嶽桑落磕這個頭。

    淑慧縣主喚來侍從,“既不想承認,本縣主今天就先爲錦萍出了這口惡氣再說。將人拖下去打死!”

    沒想到淑慧這樣蠻不講理。

    侍從拖着青黛要往外走,桑落心下有了決斷,看來只能對不住王嬿。青黛是她的親人,她們一路扶持走到今天,她如何能爲了所謂的面子前程,眼睜睜看青黛殞命。

    正準備跪下,亂糟糟一片中,一個玉石擊罄的優雅聲音響起,帶着從容不迫的自信和與生俱來的高貴——“嶽姑娘昨夜明明與我一起彈琴論曲,又如何會與你在一處?”

    有人驚呼道,“是玉郎!”

    呂獻陽顯然沒料變故陡生,一時冷汗涔涔。他嘴巴微張,說不出的猥瑣呆滯,與玉質仙仙的公子兩相對比,對比慘烈。

    “新都侯。”

    “忠勇伯世子,桑落昨日練完擊鞠,與在下游廊偶遇,後來我邀她一同談論琴曲,她如何會與世子在一處?”

    呂獻陽支支吾吾,他本就不擅長說謊,此時更加慌亂,“我記錯了,是嶽桑落叫她的婢女……”

    王佑安微微一笑,追問道:“這樣也能記錯?若你所說爲真,自來到這裏,每每是你與這婢女勾連,那到底是婢女想要勾結你,還是桑落?”

    呂獻陽腦門冒汗,結結巴巴答不上來。

    事情本就蹊蹺,不過是淑慧縣主仗着身份在其中攪纏,如今京中玉郎出面爲桑落作證,謊言一戳就破。

    畢竟放着這樣一個謙謙如玉,俊美無儔的君子在面前,眼瞎了也不會要呂獻陽。

    王佑安再道:“縣主,昨夜之事你若不信,英國公世子應舯可爲我二人作證,他與我和桑落都在一處。”

    有理有據有證人。

    淑慧此時將呂獻陽剮了的心都有,要陷害人,能不能專業一點。

    到頭來倒讓她成了笑話!

    桑落忽然轉向呂獻陽,“世子,你爲何要污衊我?我與你無冤無仇,你何苦要陷害一個相府表小姐的清白?你可知這會毀了我的一生?”

    未等呂獻陽回答,她又問:“可我哪裏得罪了你?”

    她說的婉轉可憐,一改方纔冷傲豔熾模樣,變得如菟絲花般柔軟,“若是我哪裏得罪了世子,向世子賠禮道歉可好?”

    呂獻陽已被接連的變故弄得頭腦發懵,此時見桑落真心誠意跟他道歉,他倒有些不好意思,“不,不是。”

    “既然我與公子無仇,敢問世子,是爲誰出頭?勇毅侯家的小姐嗎?”

    桑落突然翻臉,問的又直接,呂獻陽反應不及,只本能回道:“不是她!跟她沒關係,是我看不慣你。”

    他這樣急於否認,反倒做實了是因爲顧清裳。

    倒是個癡心種子。

    桑落心中冷笑,原來“師妹”的事還沒完。

    “溫小姐,你都聽見了?你的這位未婚夫,不惜犧牲你我,只要爲心中的白月光出氣。還欺騙我可憐的丫鬟感情,這樣的男人,不值得。”

    溫錦萍臉上清白一片,顯然是將桑落的話聽進去了。她早知道呂獻陽喜歡顧清裳,原想着先嫁過去,總有一日能暖了夫君的心,誰知呂獻陽竟能爲了顧清裳如此荒唐行事。

    他根本配不上自己。

    “呂獻陽,你若當真那樣喜愛顧清裳,從今日起,我們解除婚約。明日婚書與一應聘禮,我家自會全數奉上。”

    她說完便掩面而走,呂獻陽愣了好一會兒,才曉得追上去。

    平日與溫錦萍關係好的小姐妹,早看不慣呂獻陽,這會兒將他堵住,好一通數落挖苦,連帶着顧清裳一塊罵個痛快。呂獻陽笨嘴拙舌,又想維護白月光的形象,現場亂成一團。

    一旁的桑落給孟冬使眼色,孟冬和汪思柔的婢女靈玉上前,趁亂將青黛扶了下去。

    隨後她上前對一旁的王佑安道:“多謝新都侯幫我,若不是你……”

    王佑安打斷她道:“昨夜明明是我邀請你,讓你遭受無妄之災,是我該賠不是。”

    桑落心中感激一片。

    今日若不是王佑安,她絕無全身而退的可能——這一跪,自此她在京中就會低人一等,還要揹負勾搭別人未婚夫的罵名,與太夫人的約定估計也會作罷,畢竟相府冢婦,不能聲名有污。

    王佑安看她的表情,笑的明媚,“你想謝我?”

    桑落連連點頭,大眼睛裏寫滿真誠。

    “你總新都侯這般叫我,過於生疏。不如與嬿娘一般,叫我哥哥。”

    桑落沒想到他的要求竟是這個,眼睛都睜大了,可哥哥什麼的,讓她有些難爲情。

    王佑安無奈道:“你這樣外表柔弱的小姑娘,怎麼連句哥哥都叫不出。”

    桑落臉一紅,那當然是因爲柔弱都是她的僞裝。

    從前她總將王佑安視爲“禍水”一類,不願親近,可這次的事,全憑王佑安幫忙,正準備閉上眼叫一句“哥哥”,王佑安忽然改口——

    “不難爲你,叫我雨亭好了,雨亭是我的表字。”

    桑落長出一口氣,看着王佑安的桃花眼眼睛,輕聲道:

    “雨亭。”

    王佑安點點頭,笑得格外招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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